刘备滔滔不绝的说:“太平经说:比若婴儿之无知也,须父母教授之乃后有知也,比若婴儿生,投一室中,不导学以事,无可知也。”
刘澜点了点头道:“这太平经中所言不就是荀子所说的性恶吗?”
“德然所言不错,但是伯父却说太平经一方面反对生而知之,另一方面却又说:人生性自知之,反又陷入了互相矛盾之中。”
“原来如此!”
后面刘备又说了些太平经中的辩证法,诸如什么任何事物都是一个对立的统一体,天地万物,都由两个互相对立的双方构成,诸如自天有地,自日有月,不管是天道比若循环,周者复反始,追根究底反正就是为了体现出他的形而上学之嫌罢了。
两人一路谈话,辎车慢慢停下,车夫在外面道:“到府了!”
随后叫醒了简雍,三人依次从后下车,下车后的刘澜整了整衣袍,抬头后就看到府门两侧两尊栩栩如生的卧狮像,像这种石像除了官府是不许立的,但刘家(广阳顷王之后)自是不一般,也不算违制,随刘备走上阶梯,正门前风灯高挂,其上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跌宕遒丽书写着二个斗大金字:刘府。
刘备在前带路,刘澜和简雍跟在后面进了府邸,府邸占地极广,建筑少但名贵花草树木却很多,此刻正是初春,绿意初现,嫩芽枝叶初长一片生机勃勃,只不过在这生机勃勃之下,影响整个后世的黄巾大起义就要爆发了。
一幢幢精致的院落就竖立在这些花草树木的树荫里,人造的湖泊,假山怪石,刘澜到过的正经庄院没几处,唯一去过的就算是张飞的庄院,可是那院子和眼前这处景象一比,立时就落了下乘,也是,像张飞那般做些焚琴煮鹤附庸风雅勾当之人能布置出来这样的庄院?
当然这不是在贬低张飞,就算是换成他自己,也布置不出这样的院子来。
小河潺潺,走过一座小桥,便算是进入了内宅,这下刘澜可算是彻底慌了,他可知道古代的内宅就是女眷居住的地方,这里可谓是皇宫大内一般的禁地,就算是府中的家丁也不容许进入的,而能进入的男子多是些所谓的通家之好,最少是一两辈人的交情,可他与刘元起就见了一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通家之好,就这么施施然进来,于理不合吧?
但刘备却根本没有理会刘澜这番说词,只是笑着说没事,至于简雍,刘澜连看都不用看,他这样的人走哪都是理所当然,要是有了不合时宜的感觉,那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升上来的。
既然主事人都说没事儿了,刘澜也就不去介怀了,在几拐之后出现了一座小屋,红墙绿瓦,算得上是刘元起接待贵客的会客厅了。
来到这里,刘澜才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不仅有雕栏画栋的精巧房舍,更有古树奇花的难得一见,但相比这些,府中的书香气息虽然浓郁但又不会让人觉着腻,而且进了屋内,连端水,捧香炉,上点心的小丫鬟好像也都有着几分书卷气,端端庄庄,清丽脱俗。
丫鬟们忙活完就都下去了,刘备也抱了声歉下去说是去请伯父,可他下去是下去了又绕到了屋舍后面一间小厅前,这里坐了一位老人,还有位少女十五六岁,长得文文弱弱的不算太过惊艳,但也算有着一副美人的坯子,在听到身后有动静后赶忙就把那偷看着厅内动静的望眼关上了,回头看时却是刘备。
刘元起闭目养神,他不知道太平道能否成气候,但如果有大家氏族掺和进去就难说了,但如今天子那边雷厉风行杀了中涓车裂了贼人若是能在萌芽时将这伙贼人剪除了最好,可若是无法剪除那么武人的好日子就算是来了,刘家士林中的门面够了,有他一人就撑起来了,可是真想当官他们这些个经学之家自党锢之后若不花钱买官就根本没有希望,文路不行走武路,可武人刘家却是没有一人,眼瞅着大好机会来临如果刘家连一个领兵打仗的武人都没有,可就错过了反哺家族的大好时光了。
原本他寄托的刘备不成器,可不想天无绝人之路让他遇见了刘澜,就凭他昨日的一番表现,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只要现在给他提供方便,对他施以恩惠,日后就只会对刘家有好处,因为这样的人秉性就是如此,再养,也不会养出一个白眼狼,而一旁的刘备,虽然也是重情重义,但在这一点上,他不免就要或多或少打上一个问号了。
所以他今日邀刘澜前来与其说是要见一见他,不如说是要将小女许配给他,他知道再多的恩情也不如有姻亲这一层关系,而且这刘澜的底他是查过的,没有娶亲,更没有父母,最重要的一点是带着千人就能大闹鲜卑杀了鲜卑大人和连,这样的人能不是人才?这样的人能不值得他去下重注?
刘元起示意刘备让他带着女儿刘茵去见一见刘澜,很快刘备与刘茵便出现在客厅之内,刘澜正襟危坐,而简雍在看到刘备身边的小女子后眼睛立时就亮了,急忙爬了起来,正儿八经的跪坐着,小腰杆挺的那叫一个直。
简雍手握着佩剑,还晃着脑袋,极尽夸张之能事,只可惜跟在刘备身边叫做刘茵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不管他如何卖萌如何出丑,甚至眼睛锐利如饿狼恨不得从这曼妙的‘小红帽’身上咬下几块肉来都无法吸引小丫头的注意。
眉如新月下一对沾着水雾的杏眼一门心思的都放在了更年轻更健壮也更英俊的刘澜身上了,面对这一切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