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怜三年的夏天,短短年余时间内,云国疆土已覆盖天下大半,琴剑一家的理念越来越深入人心,圣地声威日渐衰微。人们渐渐地忘了圣地里的前圣主黛眉和前圣公主卓兰圣公主,圣地里的现圣主怜主也越来越被人们漠视,长此以往下去,人们几乎可以预见,圣地将会彻底失去它往日的圣环,圣主也将形同虚设。
与此同时,人们请求剑灵赵锦城入主圣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而圣地长老们与赵锦城之间实力的悬殊也导致他们对这一可以预见的结果无可奈何,只能依偎着镜国继续苦苦挣扎着。
这一日,早就恢复从前气势的赵山河再一次向赵锦城问起花钿的下落,赵锦城沉默摇头。在他心里,同样下落未明令他担忧的还有一人。
这人便是消失了一整年的水木神尊。
他担心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次冒出来,做出一些叫他始料未及猝不可防的事情。
赵山河道:“现在天下局势日渐明朗,百姓日渐安居乐业,家国之事,你可不必操心了。”
赵锦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想也该是时候去找找他们了。当天晚上他便悄然离了太子宫,依旧往南而去。一种隐隐的直觉告诉他,花钿一定没有离开云国,而且就在南方。
翌日黄昏时分,赵锦城抵达设在上云与长甫交界地方的云甫驿站,蓦地想起了当年与花钿一起在这借宿的情景。手下意识地摸上那块刻有他名字的玉佩。
当年在皇宫里第一次遇见她是什么情景来着?
是了,小小的她不知怎么地爬到了夏香亭里的栏杆上,身子挂在那里不上不下,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萌萌地将他盯着,小手抓过来扯他的衣服,笨重的身子挂在他身上,他承受不住,就和她一起滚进了下方的池子里。
之后,他消失半年的玉佩便从她的衣服里掉落了出来。
她说,那玉佩是他送给她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锦城喃喃低语一声,抬脚踏入驿馆中,当夜仍在驿馆中歇息一宿,翌日一早才离开。
白天,赵锦城专门往人少偏僻的地方去,到了晚上,若是回来得及时,便在闹市里借宿一宿,若是回来晚了,就在山野之中露宿。如此在长甫路寻了数日,到了楼矗立于地,外围风格颇为眼熟,不由往那城楼而去。
待到了城楼底下,才发现原来是座客栈,大门上写着“月息”二字。
“月息……”赵锦城默念了一遍客栈的名字。
“三儿,有贵客驾临,快去迎接!”远远地便闻得里面老板娘的声音传了出来。
须臾间,一面熟男子肩上挂着个汗巾子笑面迎了出来:“客官里面请。”
赵锦城进入店中,迎面就见一柜台上一女子正伏案打着算盘,不是路眉又是谁?
而此时的赵锦城脸上戴着面具,外人并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客官是要普通间还是豪华间还是帝王间?”
“……”
赵锦城将一锭银子放于三儿的手中:“你看这些银子够住哪种房间?”
“哟,客官出手阔绰,我给您那,安排帝王间!”
一会赵锦城又点了菜,进入用餐间吃饭时,一人端着饭菜过来,冷冰冰地说了句极为客套的话:“客官,您的菜,请慢用。”
“……”
赵锦城抬眸盯着那人,那人也拿眼盯了他一眼,放下饭菜,收起条盘就出去了。
这人分明就是当初在落纱郡主府里与他交过手的九境杀手飘枫西堂。
待他吃完了饭,又有人进来收拾餐桌碗筷。夜里虽有明灯照着,他的视力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眼睛直盯着一个虚空的方向,倒是手脚利索,一般人不仔细看便不会察觉出他的视力不太好。
“客官怎地还在此处,可是没有吃饱?”那人收拾好碗筷后,顿了一下,抬起头,眼睛望着赵锦城的方向。
“吃饱了。”赵锦城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这人不是九境杀手夜盲人又是谁?
上楼进了房间之后,又有人来敲门。
赵锦城打开门,迎面对上一个穿着花衣的公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礼礼貌貌地说道:“先生,我是帝王间专职服务者,可提供足底按摩、肩颈按摩、身体按摩等各项服务,客官可有需要?”
“……不需要。”
“要不就来个肩颈按摩?”
“不需要。”
“那就来个身体按摩?”
“不需要!”
“那就……足底按摩吧!”
“嘭!”
赵锦城将门关上后,耳听得门外辉夜离嘀咕了一句:“可别说我没提供服务啊,是你自己不需要。”
“……”
赵锦城只觉额间冷汗岑岑,天晓组织的高阶剑手集于此间客栈,不知道路眉又在搞什么鬼。
睡到半夜,忽又闻有人“咚咚咚”地敲了三声门,赵锦城本就睡得轻,一下子就醒了。待那敲门声停了之后,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耳听得门外的气息消失,遂又回到床上。刚闭上眼睛,门外敲门声又起,仍是三下,不轻不重。
“什么人?!”
赵锦城低喝一声,门外无人应答。走到门边时,门外仍无气息之声。他将手摸到腰间,摸出软剑,而后一把将门打开,软剑倏然而出,一道飓风在中间过道里席卷而起,两边房间数道房门被震破,四下里当即传来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