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边毫不知情的孙贤却还想着再作一幅月篱的画像。
但秦霜不断攻击孙贤作画的袖端,让孙贤忙于应付他,根本没有空隙再画出任何东西。
没了画皮术的加持,孙贤的战斗力瞬间减弱了一半不止,他疲于闪躲,很快鬼气就消耗大半,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咔嚓”一声,孙贤系在腰际的木葫芦直接被秦霜的长枪劈成了两半,掉落在地。
葫芦里的墨全洒了出来。
孙贤脸上浮起恼怒之色。
“没了墨,看你还如何作画。”秦霜道。
“无知小辈,也太看不起人了!”孙贤沉声一句,突然朝自己的手臂上猛地一口咬下去。
接着,他连皮带肉,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你……你要做什么?!”秦霜大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虽说他的怕鬼症已经减退了很多,可若是看到一些血腥之物,尤其是目睹鬼怪在自己面前生吞血肉时,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对鬼生怯。
所以秦霜脸上的血色当即褪去了不少。
口含着自己血肉的孙贤诧异地看了眼秦霜的反应,随即他将嘴里含住的那块连皮带筋的肉一口吐在一旁的地上。
脸上竟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那块血肉不是从他自己身上啃咬下来的!
孙贤缺了一大块肉的手臂上顿时血流汩汩,他身形一闪,飞身到上方位置,以袖蘸取自己手臂上不断流出的鲜血,继续在半空作画。
原来是以血为墨。
秦霜当即飞身上前,再行阻止之举。
孙贤见此,弄袖作画的速度立刻加快,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他的画再次被秦霜破坏。
孙贤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那画作正在半空散尽,突然身侧一道黑影袭来,孙贤猛一回头,见是中了仇凌霜一招、身子正被打飞过来的殷恒。
殷恒在与孙贤擦身之时,突然一只手攀附在孙贤的肩上,借力稳住身形,停了下来。
可他忍不住,还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刚好洒在半空之上正迅速褪去的那幅未作完的月篱画上。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幅本已消退得差不多的画作,在殷恒的血滴落其上的瞬间,竟突然又清晰起来。
但也只是一瞬,便又变得如同方才那般的模糊,继续消退下去。
这一幕,在其他人眼里并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顶多也就是看出画作上的孙贤的血和殷恒的血,两种血融在一起,起了一定的反应。
可孙贤却看出了其他东西。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眼中瞬间布满了震惊、难以置信、狂喜等多种情绪。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投在殷恒身上。
殷恒正要再上前跟仇凌霜一战,孙贤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殷恒只当孙贤要偷袭他,当即便朝他胸口一剑挥去。
孙贤赶紧抽身,退开,但面前胸口的衣裳还是被划开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
孙贤顾不得这些,只激动地开口问殷恒:“你是哪一族的公子?”
殷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可当他注意到孙贤眼中带着的异样情绪时,他心中突地生出一抹异样,犹豫了下,终还是回他道:“殷族,家中行二,嫡长。”
“殷族?就是那个依附襄族,被其他氏族嘲笑为稚族的小族?”
“你调查得倒是清楚。”
一阵脚步声靠近,只见一名内侍匆匆赶来。
那內侍走到仇凌霜跟前,小声禀告他太华殿上发生的事。
仇凌霜得知后,并未太过吃惊,他多半已是料到了会是这个结局。
仇凌霜让内侍先退下,他收起古筝,看也不再看殷恒和孙贤一眼,只对秦霜道:“你可要跟我一道回去?”
秦霜现今暂居于仇府仇凌霜的院子里,帮仇凌霜一起制诛血阵。
秦霜愣了下,答道:“是。”
他对殷恒行礼道别,然后才跟着仇凌霜一起离去。
“这个仇凌霜,当真傲慢得紧,我跟他好歹暂属一个阵营,就这般走了,一个招呼也不打。”孙贤看着仇凌霜走远的背影,忍不住讥讽道。
“直呼贵子大名,你这人鬼胆子倒也不小。”殷恒说道,他眼中带着探究和不解,打量着孙贤,“你还敢直接告诉我你跟皇族一派有勾结,安的又是什么心?”
孙贤不答,他只认真仔细地将殷恒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然后突然说出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你看着的确有几分像我族中人。”
殷恒面露诧异。
他能感觉出从方才自己的血滴在那幅即将消失的以血作出的画上开始,孙贤看自己的眼神,和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敢问何意?”殷恒当即问道。
孙贤再度收敛起几分身上的戒备,他回道:“我以血作的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如你刚才那般,随便一滴血便能产生那等反应,你可知为何你的血不一样?”
殷恒联系方才孙贤说出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你觉得我有你一族的血脉,跟生前的你同宗同族。”
“不错。”孙贤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殷恒:“你族为何?”
孙贤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殷恒,但他想到那幅起反应的画作,深知是万万不可能作假的,当下,便决定告诉他实情:“赵族,我生前乃赵族人士。”
“哪个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