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把软柿子送到鸾绣音跟前了,就看她知不知道伸手捏上一捏,震慑下敢帮腔眠篱的这些个贵女了,寒棠梨心暗道。
寒棠梨的问话一出,阜水画面上微微一凝。
在她看来,她与眠篱说不上多熟识,但是之前在宫中假山石林的山洞内,眠篱救她从阜衡之手中逃脱,还按照她当日所承诺的,死死地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她打从心底对眠篱,是十分感激的。
其实那件事发生后的最初几日,她心里很是忐忑,因为她不确定,让一个鬼怪去保守秘密,鬼怪是否真的能做到言而有信。
毕竟,就算是人类之中,不守信者也是大有人在的,何况还是在人类眼中毫无道德礼仪之教化的卑劣生物鬼怪呢。
带着这一份忐忑和疑虑直至现在,她未曾从外界听到丝毫有关自己和阜衡之之间的半点风声。
不但如此,阜衡之反而还因为玉公子被皇上发现他与后宫数名嫔妃私通一事,给了阜衡之重重一击,之后阜衡之更是被砍去了一只手臂,现在的阜衡之,犹如一只被拔去了张牙舞爪的利牙和利爪的凶兽,再也没有像先前那般时常来骚扰自己了。
她甚至有些庆幸那夜眠篱发现了此事,因为从那之后,阜衡之因为招惹眠篱才连番自引祸事上身,她也才能终得一昔安宁。
是以,阜水画笑着看向寒棠梨,答道:“眠篱姑娘曾帮过我,她虽是鬼怪,却是个好鬼怪,并非如……”
“阜姐姐难不成是嫌自己的身份还不够低,还要再降身份与鬼怪为伍不成?”心里正憋着一口闷气的鸾绣音突然口不择言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任凭自己的任性肆意外露。
寒棠梨嘴角微弯。
她抛出的这颗软柿子,鸾绣音接下了。
鸾绣音将不悦之气发泄到阜水画身上,心里顿觉一阵快意,郁结而成的气在胸口一瞬间便散去不少。
鸾绣音的话令阜水画顿时面上一白,她有些不知所措。
“鸾小姐,请你说话自重!”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二哥!”阜水画惊喜地看向阜迁。
一身淡灰色锦衣的阜迁几步走到阜水画身旁,他用安抚的眼神看了看阜水画,然后看向鸾绣音:“鸾姑娘,不知我家小妹哪里惹你不快,竟招致你对她生出如此大的恶意?”
鸾绣音面上紧绷,气势到底弱了下去,只听她小声嘀咕道:“两个都是小妾生养的,我何必跟你们争……”
离得近的几人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阜迁和阜水画。
两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阜迁眼中染上一层怒色,他张嘴就要再说,却听耳畔处突然传来仇云若的冷冷的质问声:“小妾生养的怎么了?我也是小妾生的,你待如何?”
仇云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阜族两兄妹的身旁,惊得阜迁后退侧目。
仇云若朝阜迁歉意一笑,又走近鸾绣音几步,她直视鸾绣音,眼神光明又磊落,俨然在等着鸾绣音给个答案。
软柿子没捏着,来了个硬柿子。
寒棠梨知道大势已去,一抬头,脸色顿时一僵。
只见不知何时,先前走在前面的襄玉一行人,已经折了回来,正朝他们走来。
仇凌霜就在其中,他视线一如既往的透着冰寒之气,直直地落在鸾绣音和仇云若的身上。
鸾绣音被仇凌霜的气势吓得顿时缩了缩身子,头也不自觉地低垂下去,又是一副楚楚可怜,胆小怕事的模样。
阜族的两兄妹被她这突然转变的模样气笑了。
跟在襄玉身侧的殷恒方才也听到了仇云若的那句自信满满的“小妾生养的怎么了?我也是小妾生的,你待如何”的话。
他嘴角不由弯起灿烂阳光的一笑,看过来的仇云若刚好捕捉到,不由看得一呆。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跟在后面的仇凌霜脸色顿时黑下来,仇云若的笑意在看到仇凌霜锐利扫向她的眼神后,顿时僵在唇边。
就在学子会结束,赏花会开始之前,仇云若就殷恒的诉请信一事跟仇凌霜发生了难得的一次争吵,仇云若气仇凌霜竟私自扣住自己的信件,而仇凌霜则义正言辞地表示多亏他无意间扣下秦霜的信件,不然仇云若不知要给仇氏一族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皇族一派和襄族一派的氏族之间,是从无互结姻亲关系的先例的。
仇云若和殷恒根本不允许在一起。
但仇凌霜明显能看出来,仇云若对殷恒显然也是心存情愫,所以他必须得在这段恋情还在萌芽期间,便将其斩断。
他是决不允许两人走到一起。
为这件事,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今日的赏花会,从头到尾,仇云若都刻意避开仇凌霜,两兄妹一句话都没说上。
“这里发生了何事?”襄玉走到近前,眼神懒懒地扫过神色各异的几人。
弥炎抱胸于前,很是不耐道:“我说玉公子,能不能烦请您发一通告示,知会下胤安的氏族们,字御是不用对任何氏族行礼的,不然这种麻烦以后层出不穷,着实恼人。”
弥炎语调有些吊儿郎当,还是对襄玉,而襄玉竟也没生气。
看着这一切的寒棠梨几人,当即明白弥炎先前所说并无虚假夸大,他的确是不用行礼的。
“我知道了。”
襄玉竟然应了,还是这般无聊且无礼的要求!
这时不光是寒棠梨和鸾绣音几人,跟着襄玉一起来的众人皆是惊奇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