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见眠篱似是很感兴趣,便将此事的详尽之处皆述了一遍。
原来最初荀族的确正如眠篱所想那般,将荀玉瑟跟其鬼侍荀然苟且之事给压了下来。
府内但凡知晓此事的下人皆被遣散出府,每人还得了一笔封口费,而荀府那数名目睹过整个事发的慑鬼师们,也皆被警告了一遍,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
本来这件事已经平息,如水过无痕般,再无一丝印记。
可谁会料到荀玉瑟不甘心,一天黄昏,竟约着荀然逃出府,企图私奔,结果逃跑途中,两人被府中下人发现,荀族长当即带着慑鬼师追出去,当街将两人给抓了回来。
在街上被抓住时,荀玉瑟还抵死不从,越闹越大,荀族就是再想捂也捂不住了。
荀族长气怒攻心,当着荀玉瑟的面,亲手将荀然斩杀,心灰意冷的荀玉瑟这才被弄回了府中。
之后荀玉瑟便一直被禁足,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而荀族也因为她,彻头彻尾地成了胤安的一则笑话。
眠篱得知事情原委后,心里一阵惋惜。
她无意间看向身旁的蕴容,却见她的神色竟透着哀戚,眼中涌动着淡淡的悲伤,还有一丝挣扎和犹豫。
这模样……仿佛发生此事的人是她一般。
“你怎么了,蕴容?”眠篱有些担忧地问她。
蕴容似是被人刚惊醒一般,身形猛地一颤,她深深抽了口气,抬起头看向眠篱,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正对着蕴容的香寒盯着蕴容的脸,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划过一道了然。
香寒想起一事,问出了跟刚才蕴容一模一样的问题——
跟襄玉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眠篱给出了一样的回答:“肌肤之亲是吧?没错,是真的。”
香寒的反应跟蕴容的相差无几。
被震惊到的香寒回过神来,面上涌起一阵激动,她抓握起眠篱的双手,放在波澜起伏的胸前,眼中放着光地问道:“玉公子的味道如何?”
眠篱很认真地思索了下。
公子的味道,自然是淡茶香。
于是她又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是清新淡雅的茶香,好闻,或许也很可口。”
说到可口,眠篱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刚想着要是能吃上一顿生拌黄鱼的话就好了,狸奴就端着一碟子刚剖了腹的鲜活小黄鱼朝她走了过来。
香寒和蕴容随即告辞离去。
“生拌咸香小黄鱼!”狸奴还未走近,眠篱已迫不及待地上前,几乎是用抢的,把狸奴手中的小黄鱼一把接过。
“嗖”的一声,她的身形已瞬间闪出数步以外更隐蔽的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狸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哽在嘴边,他看着眠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身,正要离开,却见眼前刚好走过几道身影。
是数名襄族一派的贵女,正朝着眠篱快步走去。
狸奴脚下一顿,侧头望去。
正吃得犹如置身美食幻境之极乐境界的眠篱,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嫌弃的说话声。
“这一股子什么怪味?”说着啧啧两声,又道,“鬼怪到底就是鬼怪,就算爬上了玉公子的床,沾染了贵气又如何,还不是粗俗不堪!”
眠篱保持着蹲下的姿势,抬头望去,见一面生贵女,正一脸不屑、如同看蝼蚁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看什么看,瞧你这副贪吃的丑陋嘴脸,跟猪一样,还有你这连皮带骨血跟畜生一般的野蛮吃法,真叫人作呕,恶心死了,在这里平白污了本贵女的眼,看得本贵女都吃不下饭了!”
她边说边作态地拿起一方帕子在鼻间沾了沾,仿佛这样便能阻止她口中的“脏东西”不侵染到她一样。
眠篱抹了把嘴,站起身来,她十分守礼地朝众贵女行了躬身之礼,转身便想离去。
“站住!”发话的那名贵女一个大跨步走到眠篱跟前,将她的去路拦住。
眠篱退后几步,态度依然恭敬:“不知贵女找奴有何事?”
“我问你,你这张脸,用了什么鬼魅邪术?”
眠篱抬头,缓缓迎上贵女鄙夷之下,极力隐藏的渴求而探询的视线。
她依旧规矩地答话:“奴身负始祖之血,是血脉使然,并非用了什么法术。”
那贵女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那你使了何种手段勾引玉公子?”神情嫉妒又羡慕。
“勾引?”眠篱愕然,“我为何要勾引公子?”
“你……”那贵女以为眠篱是故意的,当即气得直指着她的鼻子,怒道,“大胆!竟敢在本贵女面前放肆,还不给我跪下!”
眠篱眉头微蹙,神情渐冷,盯着贵女一言不发。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那贵女说完,突然一巴掌便朝眠篱呼过来。
眼看那巴掌即将落下,眠篱正在心里计较着躲还是不躲,突然半空出现一只素白的手,将那巴掌制止住。
“这位妹妹,火气这么大可不好,这可还在宫宴上呢。”寒棠梨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骤然出现在贵女和眠篱之间,对贵女缓声道。
那贵女有些恼怒地抽回手,望向来人,看到除了寒棠梨,竟然还有……襄玉!
贵女表情猛一瑟缩,脸上一白,当即对着襄玉的方向跪地叩拜,声音打着颤道:“公子,小女并非有意要为难它,是它先对小女不敬,小女情急之下才……”
“对你不敬?”襄玉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