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的,我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只好委托你帮我照顾小草。如果你不嫌弃我的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每天都要浇灌几次水。”
“我把它拿到回音阁,我觉得这样做比较合适。”玄尘想要回去,她觉得父王不喜欢她在眼皮底下转悠。
“恐怕不行,它是个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在尤隐把她送出大殿的时候,玄尘赶紧小声解释。“我觉得父王不想让我呆在这儿,你可以找个更合适的……”
“他并不是冷酷,他是个君王,他要关心整个玄武大地。”
玄尘不再反驳尤隐的善意,至少在她看来父王就是冷酷无情的。如今的玄星就是当年的她,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不完美。她的鳞手和玄星的断腿,都是永远无法复原的缺陷。
尤隐独自住在王城的一处树林里,比起高大的城楼,他的木屋就是个处无人问津的小旮旯。玄尘收拾出一张小床,另一张床下放着一双肥大的皮靴,大概是哑侍从的。这间屋里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觉得很新奇。例如,整整一面墙的书,另一面墙上挂满了巨幅彩画。中间是一副深海巨龙,几副地图围绕着它,玄尘研究了半天,完全没弄明白地图上是哪里。
玄尘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看过无数遍的白色陶瓷盆上,里面只有一根蔫巴的小绿叶,土壤很干。如果她再没看见,肯定会旱死这根可怜的小草。在花盆下面露着鹿皮卷边,是尤隐写给她的。写着:
只能用罗盘的水浇灌,不能用其它任何一种水,谨记。--尤隐。
顺着花盆不远处,玄尘找到了字条提到的罗盘。它正发疯般的快速旋转着指针,中间有一滴凝露。玄尘小心翼翼的滴在叶子上,那根草突然抖了抖,随后就神奇的站立起来,而且在它的叶片里闪着微亮的光。
玄尘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发现,如果弄死这颗神秘兮兮的小草,尤隐肯定会兴师问罪。
在窗户的正下方,桌子的中央有个玻璃瓶。起初,玄尘以为是个空瓶子。可到了夜晚,那里就出现一条蠕动的毛毛虫。太阳升起时,它又再次失踪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玄尘在王城待了足足两个月。她几乎不出屋,因为她讨厌戴手套,更不想去招惹她的父王。有时候,她会担心回音阁的信差们和玄星。她趁着小信差来送消息的时候特意叮嘱,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先告诉她。
这天夜里,玄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准备睡觉。忽然,窗外传来一阵低语声。这片偏僻的林子很少有人来,更别说是半夜里鬼鬼祟祟的嘟囔。
“嘘,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我们深夜动手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你再嚷嚷,会惹来大麻烦。”那人嘶嘶的说。
“要我说直接烧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弄出去。”
玄尘一轱辘的起来,她听出那是谁了,是那天大殿里的喜欢嚷嚷的大胡子。她轻手轻脚的来到窗前,不远处的小径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闭嘴吧,这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如果让人知道了,玄王会发怒的。”那个人在教训大胡子。
“这东西没完没了,我们要弄到什么时候?”大胡子的声音明显低了。
“直到瞒不住……”
两个人低声的嘀咕起来,声音太小,玄尘轻轻的推开窗户,吱嘎一声,她马上缩了回去。随即,外面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人才说。“别疑神疑鬼的,尤隐早走了。”
漆黑的小径驶来一辆马车,停下后大胡子揭开后面的盖布。朦胧的月光下,里面露出一具黑色的野兽尸体。
那东西更像是个恐怖的怪物,干瘪的黑皮包裹着骨头,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泛起惨白的光。车夫都哆嗦起来,另一个人慌忙盖上了。“你疯了吗?这东西是鬼,跟上谁,谁就得死。”
“夜鬼兽,外面有很多。”大胡子漫不经心的说。“瞧瞧你,别大惊小怪的,镇子上也有,前两天还咬死过人。”
“嘘,那是秘密,镇子里的人还不知道。”
他们上车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小径里。玄尘望着漆黑的尽头,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不管夜鬼兽是什么,如今连守卫森严的王城都能出现,那小镇上的平民会更危险。
她躺下后再也没睡着,天边蒙蒙泛灰,她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回音阁。她要通知大家不要夜出,她要宣布一条不许夜出的规定。而且她还想看她的弟弟玄星,每次小信差来送消息都会告诉她玄星变得更糟了。玄尘在走之前又浇灌了小草,确保它在短暂的离开后不会干旱。
浓黑的望水镇只有零星的几点光,很多人还没有起。玄尘裹着斗篷加快步伐,总觉得小巷的深处会突然冲出什么东西,这让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冷风吹打着树枝,木板窗吱嘎吱嘎的响,小巷里时常出现稀碎的响动。
一道黑影突然跳过眼前,玄尘的心蹭的一下提到嗓子眼。她站在那儿,恐惧的瞥了一眼,一只野猫竖起尾巴跑走了。
就在她嘲笑自己胆小的时候,又再次的瞥向那边黑暗的角落。她觉得不对劲,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紧张感,那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突然,一声撕裂的猫叫,嗖的一下,那只猫逃跑了。
玄尘头皮都在发麻,她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在黑暗的尽头里亮起一双更明亮的绿光,空气里飘散着腐烂的味道。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