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住脖子的手松开了,玄尘摔落在雪地里,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当她颤抖的抬起头,那个要掐死她的女人早已不见。雪地上留下一滴一滴的银色血液,消失在幽暗的枯林。
涅凡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他跪在不远的地方,头顶着雪地,捂着一只手,窝在那里剧烈的起伏着。
玄尘挣扎的站起身,脚底不稳的跑向他。地上散落着许多血色碎片,他那只手里在不停的流血。“你的手怎么了?”玄尘跪在地上问。
“食心虫……”他哽咽的说。
玄尘倒吸了一口气,脑袋里回响起黑老鼠的那句话,它可以杀死一头洪水猛兽。玄尘拉来他的手,然后,震惊到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涅凡的手掌被穿出一个洞,就像是有东西炸开了他的手掌,皮肉都翻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去拿食心虫?”玄尘问。
“如果我不拿,她威胁说要杀了你。”涅凡眯着眼睛,缩回受伤的手。“唔……这比他们说的更痛……”
“我们回月塔,长十子肯定有办法。”
“太远了……我坚持不到……”
“那我们怎么办?它会杀了你。”
“在它没有找到我的心……不会杀死我……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不远……”他抿着苍白的嘴唇,痛到不能说话,汗水一直流向下颚线。
玄尘扶着他,朝着涅凡所指的方向走去。在枯林里,他们攀上一个山丘。夜幕下,一座黑色的孤塔耸立在光秃秃的山脊上。没有任何光亮,犹如一根扎上面的尖锐黑刺。
他们来到塔前,玄尘用力的拍响了铁门。很久,里面都没有人应答。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偏僻,离月塔又很远。”玄尘担忧的说。
“这是……一个入口,都会有人把守的。”涅凡无力的说,他把身体依在石墙上,脸色更白了。
“是什么的入口?”
他苍白的脸露出一抹苦笑,玄尘立刻闭上嘴巴,她很懊恼自己的愚蠢,在他最虚弱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提问。
就在这时,从门缝里亮起微弱的火光。
一个身材佝偻,相貌丑陋的男人提着油灯打开门,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麻木的问。“有信物吗?”
“他受伤了,我们想……”还没等玄尘说完话,守门人就不耐烦的嚷嚷道。“没有就别想进来,谁都不能进来。”
涅凡一把推住门,不让他关上。他努力的克制着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声音。“我是涅凡,告诉你的主人,我需要在这里留夜,我会答他的一个要求。”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寒冷的夜晚,涅凡慢慢的将身体靠在门上。他吐着雾气,闭上眼睛,握着的拳头里仍然血流不止。玄尘看着越发苍白的脸,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安静的等待着,直到里面响起慢吞吞的脚步声,玄尘才如释重负。
塔里又黑又冷,高耸的楼梯盘旋向上。木梁腐烂到变形,肮脏而又破旧。一张巨大的长桌子占满了狭小的空间。
守门人为他们点燃火炉,并紧紧的拉上了窗帘。这里离月塔更远,外面到处都是夜鬼兽的嚎叫。
“别打开窗帘,夜鬼兽喜欢追逐火光。”守门人嘶哑的提醒说。
“能帮我烧点热水吗?”涅凡虚弱的问。
“等我去拿……”他不耐烦的回答,走上楼梯。
涅凡推掉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破旧的脏东西掉落一地。剧烈的举动,又惊动了食心虫。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拄着桌子,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桌面上。
“现在怎么办?”玄尘慌张的问。
“它在后面,必须把它弄出来……”
他颤抖着解开斗篷的结扣,摸的地方完全不对。玄尘走上去,帮他脱掉斗篷,又开始解白麻衫的衣扣。每打开一粒扣子,露出一寸肌肤,玄尘就会看到一个疤痕。不论那些疤痕是剑伤还是烧伤,涅凡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疤。
当玄尘解到最后一粒,白麻衫下露出了起伏的胸膛。她不由得垂下眼睛,这样做让她觉得太尴尬了。除了死亡信徒曾经吻过她的脖子,她从来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男人。而那一次被吻之后,她把自己的脖子都擦烂了。
“你在害羞?”涅凡哑声问。
“没有……”她撇开眼睛。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感到难过?”他勾起玄尘的下巴,面对他那张病容憔悴的脸。
“告诉我,怎么帮你?”玄尘慌乱的问。
涅凡缓慢的靠过来,炽热的鼻息喷在脸上。他们的鼻子相互碰撞,嘴唇几乎要贴到嘴唇。
“别……你……”
玄尘想要推开他,可她望着这张备受食心虫折磨的脸,双手却无力的缩回去了。涅凡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虚弱的目光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情。“可我现在想这么做……”他吐着气息说。
一个温柔的湿润的吻落下来,轻柔而又热烈,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洒在她的脸上。玄尘的心疯狂的跳动着,她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周围不再寒冷,甚至有一阵热流滑过身体。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蠢蠢欲动的心跳,就像是陷入缓慢流淌的沙海里,温柔的让人窒息。
楼上传来铁壶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个火热的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她缓缓眨动着卷曲的睫毛,涅凡正温柔的凝视着她。但下一秒,他眯起眼睛,疼痛再一次的席卷了他苍白的脸庞。
“很疼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