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依然是沉闷的谈话,玄尘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这次的谈话会是最漫长的一次。
图门又去倒了两杯水,他加了一些薄荷草。他们等的太久了,两个人坐在那里困的直打瞌睡。
玄尘接过杯子,清爽的草香让她精神不少。她捧着杯子,犹豫了半天才缓慢的说。“图门,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塔由哈能袭击你,我们还放走了半神,害你被苏雅拉撤职了。”
“能救回涅凡,撤职算不了什么。”他无所谓的说。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你刚才也听苏雅拉提到为什么涅凡至关重要。我去要亲笔信的时候,苏雅拉已经预感到要出事。但是,她还是给我了。苏雅拉在涅凡很小的时候就很关注他,如果不是种族差别,我一度怀疑我和涅凡被搞错了。他才是苏雅拉的亲人,而我是其他的什么人。”
“你是苏雅拉的……”
“长子。”
玄尘吃了一惊。
”这是秘密,我不想别人指责我是靠关系当上执行长的。”图门慢慢的摇晃着杯子,水面上的薄荷草跟着来回摇摆。“为了证明我有能力,而不是像日泰木风依靠某个人的关系,我修炼各种武器,至少要在武艺上超越壁水军团的所有人。”
图门讲述了很多他的经历。
他是如何进入壁水军团的,他又是如何在执行长选拔中脱引而出的。图门的剑术和涅凡旗鼓相当,只不过他是蛇人,没有像月魂族一样的灵力。
他也提到涅凡是如何管理军团的。魔鬼执行长,这是他赐予涅凡的绰号。
“他的要求很苛刻,对待犯错误的士兵非常残酷。很多知错不改的,他会直接踢出军团。”图门说。
“斗木军团为什么还能受到新人的欢迎?”玄尘问。
据她所知,新人得知涅凡重新担任执行长,都像发疯一样投奔到斗木军团的麾下。
“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你才能发觉严苛的要求和纪律有多重要。”图门解释说。“在结界里,除了训练就是面对更多的死亡威胁。每年军团都要面临几千人的伤亡,大家都不希望下一个死去的是自己。”
“你们不能想办法打开结界吗?”
图门发出一声嘲笑。
“不可能的,我们被遗弃了,打开结界就意味着死亡会蔓延到外面,半神族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外面的人或许都不知道我们还活着,他们肯定认为结界里全都是魔鬼和死亡。”
“几百年前,不是只有月魂族派出军队支援玄武吗?蛇人又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玄尘又含糊的加了一句。“我是在书上读到这段历史的。”
图门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不知道蛇人的历史?”图门惊讶的说。“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
“上千年?”玄尘也惊讶了。
“瞧我的记性,你当然不知道,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凡人。”图门停止摇晃杯子,他坐直身体郑重其事的说。“蛇人在古蛇深渊里隐藏了数千年,我们不愿被任何一个种族打扰。所以,在深埋的地下蛇人始终不和外界打交道,直到二百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古蛇深渊受到了波及,同时也毁掉了蛇人祖先的栖息地。”
“那蛇女王是?”
“我们的女王。”
“她看起来很喜欢涅凡。”玄尘撇着嘴说。
“你也知道了。”图门大笑说。“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涅凡不喜欢蛇女王的。”
直到夜幕降临后又过了很久,玄尘困倦的停止谈话。炉火渐少,酒馆里变凉了。
图门闭上眼睛在小歇,他的呼吸很浅。
玄尘裹紧衣服,哈气连天的拄着脑袋转向窗外。回音阁的阴影耸立在远方,在楼宇间露出半个楼身。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座塔楼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家。而如今,就像一座阴森恐怖毫无生气的黑塔。
就在这时,回音阁顶层的窗户突然亮起了一点烛光。
玄尘猛的瞪大眼睛,她揉了揉,再次看过去,云雀间依旧黑暗一片。玄尘打了个很长的哈欠,她大概是困到眼花了。
楼上传来脚步声,涅凡独自走下楼梯。
“苏雅拉呢?”图门睁开眼睛问。
“她和沙旬长老还有话要谈。”涅凡走过来说。“玄尘,我们走吧。”
玄尘跟图门道别,就匆匆的离开了酒馆。他们穿过空荡的望水镇,一路爬上通向王城的山坡。
夜风寒冷的道路上,到处结满了霜露。冷风吹过树林,随着马蹄声经过,一队骑兵从王城奔向北林,是奎尼的危月军团在执行夜间任务。
“谈话还顺利吗?”玄尘裹着斗篷问,夜晚很冷,她冻的发抖。
“很顺利。”
“那你……还好吧?”
“我很好。”涅凡平静的说。“很幸运他们跟我说明了一切,至少让我知道何去何从。”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尽管说。”
涅凡放慢了脚步,他握起玄尘的手,目光里是最熟悉的温柔。
“有你在,我很高兴。”他说。
“可惜……我明天要去异族的风语谷了。”玄尘惋惜的说。“这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让我算一下……唔……大概二十天。完成选拔任务,我就去看你。”他微笑着说。
玄尘叹了一口气。
“其实,族长要比你认为的更关心你,他们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恶。跟异族结盟的这段时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