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绿衣是个女孩子,这?”张绿衣的婶婶还是有些担心。
“是啊,绿衣是女娃,可太白山人愿意收她为徒,这或许就是天意吧。”薛老夫人感叹道。
张绿衣的婶婶是个极孝顺的妇人,薛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办,第二日卯时正刻,她已摆好笔墨纸砚,翘首等着太白山人了。
玉枕和盈袖被她放在了观门口,以来帮她拿吃食,二来也不必被拘着,都还是小女孩,闹腾的很,她也怕她们吵到师傅和自己。
张绿衣的脑袋似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捅开了窍,考虑起事情来都格外周到了。此时的耿飞絮也慢慢从惊吓中走了出来,开始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日常,女工、绘画、抚琴。。。慢慢都回到了她的生活里,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小伙伴,毕竟她都有尽三个月没见过张绿衣一次了,刚好到了这一年的乞巧节,她准备去找张绿衣一道上街看花灯。
和祖母兴冲冲的到了张府,又一次没见到张绿衣的身影,她拉着祖母的衣角,暗示祖母问问绿衣的事,耿老夫人没办法,笑着说:“老姐姐,我这小孙女许久未见绿衣了,想的紧,我们来了这么多次,都没瞧见她,莫不是回家去了?”
“那道没有,只是给她找了个师傅。”薛夫人笑着说道。
“找了个师傅,学什么?我们飞絮最近在学抚琴,可以一道吗?”耿老夫人笑着说。
“她那个师傅,算了吧,古怪的很。收徒弟只收十八个,这明明行了礼拜了师,对外还不让说是他徒弟,说若是让人知道了,就不教了。”薛老夫人如此说,耿老夫人自然知道张绿衣的师傅是谁了,可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她也听出来了。
“我说这府上的口风如此严谨呢,原来是遇到了怪人啊。”耿老夫人笑着说。
“你是个懂事的,说与你听也没什么,只是别人就算了,索性我那个小孙女,也就只飞絮这一个人惦记,到还好。”薛老夫人笑着说。
“知道啦,这整日都在山上吗?”耿老夫人疑惑的问道。
“酉时回来,还是要在家过夜的,毕竟是女儿家。”薛老夫人笑着说。
“那我今晚酉时把飞絮送过来,让两个小姐妹到街上逛逛,这花灯还是要看看的。”耿老夫人笑着说。
酉时张绿衣一回到张府,就看到了兴冲冲朝她跑过来的耿飞絮,两个好朋友多日未见,都开心极了。
“你怎么见天的都不见人影呢?”耿飞絮有些生气的问道。
“我?我一会儿跟你说,你找我来做什么?”张绿衣笑着问道,这时耿飞絮才察觉出不对来,她眼前的这个张绿衣变了,不是样貌、不是语气、也不是行事的规矩,可是她一开口,耿飞絮就觉察出不对了。
“今日是乞巧节,街上有花灯,想和你一道去看灯。”耿飞絮虽觉得张绿衣同以前不同了,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在马车上往外看了几眼,不过因为主街上人太多了,我们绕着走的,我还想回来求祖母带我去主街上逛逛呢,刚好你来了。”张绿衣笑着说。
“你上了一天的课,就不累吗?”张绿衣的婶婶此刻拿着一个藕粉色的披风走过来给张绿衣披上,笑着说道。
“婶婶,我们就逛一会儿,就回来了。”张绿衣回道。
“知道啦,晚饭吃的怎么样?要用些吃食在去吗?”张绿衣的婶婶没有女儿,完全把她当自己的丫头养。
“婶婶,我们可以上街吃糖葫芦。”耿飞絮在一旁接话道。
张绿衣冲她直点头,张绿衣的婶婶笑了笑说:“好,带你们去街上吃糖葫芦。”
乞巧节是古时候女孩子能出门的最合理的理由,这一天街上的花灯多数都是成双成对的,河灯也多,不像元宵节,大家都一股脑儿的去猜灯谜,看灯的人到是不多。
这是拜师三个月以来,张绿衣最放松的时刻,她和太白山人大约上辈子是死对头,一开始上课的时候他说的大多数话,张绿衣都是听不懂的。太白山人总说她是他最笨的徒弟,但偶尔她听明白了,问一两个自己关心的问题,太白山人也会夸她,思路奇特。
太白山人没有给她讲什么高深的知识,上来先讲《论语》,里面好些张绿衣以前得教书先生也教过她,但当时她只是会读,能背,直到听完太白山人讲的,有些话她才想明白,所以她很佩服自己的这个师傅,但是碍于他总说她笨,所以她一直变着法的同他抬杠,针尖对麦芒,到擦出了不少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