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鱼很是犹豫了一下说道:“长辈们之间的事情,静女堂妹就不要过问了吧。”
“不要过问,之前贺鱼堂兄还责怪我只知儿女情长,如今我想担些责任了,堂兄倒是不想我过问了?”贺静女厉声反驳到。贺鱼没想到离了儿女情长的贺静女是这样一个能给人压迫感的少女,但如今这形势,他也不好继续瞒着,便坐下来说道:“这路上的好些江洋大盗都与贺家有关,风前辈知道了,去找父亲理论,两人大吵了一架,她就离开木紫庄了。”听完贺鱼的话,贺静女倒是一脸平静,但云锣却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支支吾吾的问道:“这张广儿和周进都和贺家有关吗?”
“贺家本就有很多能人异士,他们起先投奔贺家并不奇怪。”贺静女在一旁解释道。
“贺静女!你在说什么?”云锣这时才发现,贺静女是知情的。
“我之前在柴房告诉过你了云锣,这就是贺家,表面上除暴安良,内里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青玉庄见玉先生的时候,你就该意识到了。”贺静女轻声说道。而云锣则完全不想理会贺静女的话,她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好笑,这么多年,她一直以正义之士自居,走到哪都觉得自己身份要干净、清高的多,如今看来,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罢了,贺家的族规、本事、势力范围,都是她不知道的,她起身就要出门,被贺鱼拦住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问明白。”
“问明白什么?”
“问明白,贺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云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打算去问谁呢?”此时贺静女缓缓的站了起来,继续说道:“连你的师傅,饱经沧桑的云伯伯都说不明白,你自幼习武,五行八卦总知道一些吧,那八卦图是全白的吗?一半一半罢了,只是如今世道乱,贺家也有贺家的难处。”
“难处?放几个江洋大盗出来强取豪夺,贺家的难处就消失了吗?贺静女,你别忘了,没有这些江洋大盗,你家赵哥哥可不回认识赵京娘。”云锣气急之下,想也不想的说道。此时贺鱼档在两人之间,倒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贺鱼堂兄,时候也不早了,你去歇息吧,我和云锣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贺鱼看了看眼前的云锣,转身出门去了。
云锣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此刻又不好拉下脸来,只是转身,走几步便躺在了床塌上。
“你也不用觉得话说重了,这原本就是事实,如今这个世道,如此之乱,贺家想要稳固,就不得不用一些阴沟里的手段,父亲原本以为,凭借贺家的实力,整肃天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在我们这一辈的贺家子侄里实在没有能做天子的人选,他看中了赵家哥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没什么好遗憾和惊讶的。”贺静女说着话躺在了云锣旁边。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贺家的这些事的?”云锣盯着屋顶问道。
“开始学习贺家家规的时候,大概六岁多吧。”贺静女回忆道。
“你不觉得贺家做的不对吗?”
“云锣,我的是非观和你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从六岁开始,父亲就教导我,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很多事看着是对的,深究未必如此,就像好些事表面上是错的,也许换个角度看,又不一样了,所以在我这儿,事情只有利弊,没有对错。”
“狗屁理论。”云锣不屑的说道。
“是啊,狗屁理论,却是贺家流传千年的秘诀。”
“流传千年,我现在听到这个词都觉得害臊,以后还是少说的好。”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的就睡着了。
另一边房中的赵京娘在房中想起今日在街上看到赵匡胤恩德威勇的样子,夜不能寐。她看着煤油灯,忍不住想,当初红拂女尚知自择英雄,我何不将终身托于这位豪杰。。。一直这样想着,赵京娘一夜未眠。
“母后,贞义夫人?贞义夫人她?她对父皇?”昭庆听到这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父皇一路对她礼遇有加,如今又铲除了两个江洋大盗,她萌生了些爱慕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王皇后轻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她事贞义夫人啊?书馆里的先生说她,哎呀,反正她不可以对父皇动心,母后,你讲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你不会故意逗昭庆开心吧?”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这是母后知道的,说书先生是从哪里听来的,母后就不知道了。”
“那?那贺家祖父岂不是一个大坏蛋,现在贺家的后院里也住着好些人呢,他们都是坏人吗?”
“等昭庆行了笄礼,母后就带你去贺家后院转转,他们是不是坏人,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母后,月琴姐姐说,您自幼是长在贺家的,您也去过贺家后院吗?”王皇后轻笑了一声说:“是啊,母后就长在贺家后院。”
“娘娘,宋家长女到了。”此时芦笙进殿回话道。
“走,昭庆,我们去见见这位宋姑娘。”王皇后起身,牵着昭庆公主的手说道。
昭庆走到前殿,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小跑了两步上前去看,竟觉得眼前人同自己有些许相像,因昭庆也才十一岁,并未完全长开,同眼前的这位姑娘比,显得有些稚嫩。因难得见到一个又些像自己的人,昭庆便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