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就是课程的最后一天,难怪彭伟前天那么急着,要她带他去方氏的博物馆。
她刚进去那间临时教室,彭伟就嗖的一下回头,“昨天为什么不来?”
“啊,家里有点事。”林向北回应得轻描淡写,总不能如实说是方氏出了些小状况,她得去处理。
彭伟拍一下她手,她手机往下落,彭伟接住,用她手机拨打自己手机号,再加上林向北的微信,才把手机放回去,“得罪了,学弟。”
“切~东西都拿到了,再说这个,是不是太假了点?”林向北没拿手机,朝着他勾勾手,“要不这样子,送你个通行证,你自己想去就去,行不行?我抽不出来那么多时间陪同你去。”
“谁知道那通行证真的假的!”
“今晚带你去领一个就是了,那么多事!”林向北拍一下他的头,怎么就不知道转弯,那么倔呢?
“周六日我去不了,我要兼职。”
“多少钱一小时?博物馆擦玻璃的活,一天八百,我给你介绍!”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滚!狗腿子!”林向北踹他一脚,拿了张草稿纸,“我问你答,我好提交你资料上去,给他们审核。”
姓名、性别这些不用问,林向北的字凌厉秀雅,“住哪里?”
“宋安街45号。”
“今年几岁?”
“二十三。”
“紧急联系人?”
“我没有。”
“哈?”林向北抬头,彭伟脸色不算好看,她接着问,“你爸妈呢?”
“我爸,车祸走了,我妈还在病床上。”
“噢,那你这个情况,他们应该会网开一面,给你过这个面试的,或者还能给你补点人道主义的补贴,人工开到一千五。”
“博物馆你开的?人工随便喊?”
“你管它谁开的,通知你去你就去,你不是缺钱,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以前穷的时候,也在那边擦玻璃。”
林向北把记录的资料拍下来,发给褚严,要他去核实彭伟的全部情况。
课上到一半,褚严就把彭伟家的资料都发了回来。
彭伟的父亲是警察,在缉凶过程中被酒驾者一撞身亡,母亲从此一病不起,他十八岁开始撑起这个家,难怪了,那样缺钱花。
今年新公司的扶持名额,应该可以给彭伟预留一个。
那个肇事撞人的凶手,赫然出现的纪怀清三个字,眉头蹙起,这王八蛋果然好事不做,坏事做尽!
放学时间一到,林向北带着彭伟往博物馆的方向走,离这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林向北踢着路边的石子没说话,彭伟也就没说话。
一队机车党突然停在他们面前,林向北双手插在裤带里,问彭伟,“你认识?”
彭伟把她往身后一扯,“别说话,一会找到机会就跑。”
林向北没动,这小子也不算孬,只是这十来个人一人一棍,确实够他吃一壶,不知道是什么恩怨。
“小子,欠的账也该还了吧?”领头的红发男用棒球棍挑了挑彭伟下巴,彭伟侧开头,“会还你的,周日过了就给你们钱!”
“哟,这会有朋友在,硬气了啊,不求饶了?”红发绕着他俩转了一圈,看着林向北漠然的脸,“害,你这朋友还挺好看,不知道送到聪哥那里合不合适,你说呢?”
“别碰他!”彭伟喝了一声,拽着林向北转向另外一边,“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偏不!你能奈我何?”红毛阴侧侧笑着,伸手要摸林向北的脸,林向北稍微侧开头,嘴角上扬,这都好久没练手了……
来得好啊!
林向北将红毛的手反手一拧,只听见咔擦的脆响,不是断了,就是脱臼了,红毛鬼哭狼解开丢给彭伟,再把彭伟往后一推,“呆着,等我五分钟。”
一群人涌上来,她侧头避开,抢了一根球棒,就开始疯狂虐菜,四分过去,那群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林向北追着红毛要敲他头,路过他们那排机车的时候,一脚一台,全踹下河。
她把球棒抡起来,朝着红毛后背一砸,红毛惨叫一声倒下,她上前踩住他,“我不管你背后是谁,从今天开始,彭伟就是褚家武馆护着的人,你最好识趣点。”
“是是是是!”红毛不迭点头,“您说的对,我知道了……我们都知道了!”
林向北再踹他一脚,把他踹下了河,看他狼狈往回爬,才朝着彭伟走拿回来,继续往前走,“博物馆九点半关门,走吧,现在去还能吃上晚饭。”
“你的身手……”彭伟惊呆了,还好和林向北争辩那天,他没有真的出手,林向北也没真的和她计较,“打得好。”
林向北笑笑,这都小意思,“你欠他们多少?”
“三万。”彭伟低下头,默默跟着,林向北看他情绪低沉,“滚利息滚出来的数?”
“对,我妈治病,需要钱,我就借了,越还越多,感觉我应该已经还完了,又有一笔利息滚出来。”
“你为什么会选择考古?”林向北速度加快,夏天时候,外面真的好多蚊虫,她真有点受不了。
“就是喜欢,小时候就梦想着有一份博物馆的工作,不过我最近想辍学,因为上学很费钱,这个专业出来,也不挣钱,太冷门了。”
“噢。”
林向北带着他进了方氏的博物馆,让工作人员给她取一场持久的通行卡,“这里虽然比不上故宫博物馆和画家博物馆,但是很多东西,也都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