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远踏进房间的时候,林向北已经醉得些许昏沉,他把人扶起来,林向北睁开眼推开他,“你好可怕。”
纪恒远拧起眉头,“哪里可怕?”
“信赖……依赖……哪一样都会让我离不开你,我不能……这样子下去!”
“为什么不能?”
“我就喜欢按性子来,我改不了的,你总会厌烦……是我……是我有问题,不是你!而且你给了我所有的保证,我根本就没资格和你吵架!我根本就没有资格不满!”
而且,她也跟难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他,想去磨合。
林向北依旧有些清醒的意识,如果在纪恒远这里失去全部的理智,等待她的也许是新一轮的重蹈覆辙和万丈深渊。
不要有幻想,不要有期待,自然就不会有难过,才不会有那些顾虑矫情。
她挣扎着爬起来,“丢下我吧,我不值得,我是真的烦你了。”
纪恒远把人扛起就走,“还以为你出息了,居然敢和我提丢下你?!”
“我们不合适!”
“不可能不合适,床上见真章。”
林向北突然自嘲地笑出声。
总有那么几次,我会觉得我像个乞丐一样需要你的垂怜……我觉得你应该理解我,哪怕只是哄哄我,可你只想让我认清现实,我真的觉得很没意思,算了……你不会懂的,信错一次,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了。”
纪恒远停住脚步,林向北就是活得太清醒,也依旧困在上一辈子的磨难里,脱离不开,所以她从很少有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
“你有资格,你有权利对我不满,哪里不满你都要说出来,我会改,纪太太!”他把人扒拉回来,林向北双眼紧闭,神情痛苦,他拍拍她背,“怎么了?”
林向北不吭声,侧过头趴在他肩膀上,过了一会,胃里疼得她抽泣起来,纪恒远看她额头都是冷汗,语气变得更加焦急,“哪里不舒服?”
林向北依旧不吭声,双手紧紧扯着他的外套,扯到褶皱,纪恒远这会的忍耐到了极点,她不是都答应过他了,怄气、发脾气都可以,就是绝对不可以拿她自己身体出气!
“胃疼?”纪恒远加快脚步,林向北头扬起,双手无力往下滑,纪恒远看着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把人抱紧。
他亲一口她额头,“是我的错,北北,只要你哭了,就是我的错,你说,我改,你做得不够好的,我们一起慢慢改。”
林向北尽管已经疼到意识些许模糊,这会听见他道歉,心里到底软了些许,她费劲点一下头,纪恒远撑住她的头,蹭一下她的头发,“坚持一会,马上到清岁那里。”
卫九站在门口,被纪恒远瞪一眼,倍感委屈,太太又不是他招惹生气的,太太也不让跟,太太喝酒喝出事,这是谁都不乐意发生的事,这会那么急,下午那会怎么不柔和一点。
清岁皱眉看着纪恒远带人进来,叹口气,“您说您……折腾太太干什么!”
纪恒远把人放下来,看他们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不知不觉,他们的心,都偏向了向北。
他握紧林向北的手,她其实极少丧失理智,只是一两次的失误……就算担心她出事,他又何必那样咄咄逼人?
“是胃痉挛,太太喝酒了,还是冰冷的从雪柜里拿的那种,是吗?”
清岁看纪恒远点头,从药柜上取药下来,又给纪恒远扔了了个热水袋,“您自个想办法让太太多喝热水,她肚子要暖敷,这药一天两次,每次一片,一会肚子饿了,就买点热粥回来。”
明明林向北还醒着,清岁却偏偏如此说,纪恒远眉头拢起,“今晚要住下?”
“您随意,但是太太经不起折腾,她住下就行。”
“清岁!”范晟提醒一声,清岁点点头,不让说纪总就算了,本来太太身上就到处是伤,底子也不好,不好好养着怎么行,“是我僭越,我去查房了,有事叫我。”
林向北张了张嘴,清岁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她到底没说什么,纪恒远整理一下她的头发,起身把热水袋塞到被子下,接过范晟递过来的热水,喂她喝下。
林向北依旧冷淡,纪恒远让卫九和范晟都出去,靠在椅子上,他刚要开口,林向北侧过身,“我困了,您自便。”
“向北……”
“我是真的累了。”
林向北闭上眼,等了一会,听见他轻微叹气,接着额头上一润,他轻轻吻一下,“睡吧,我回去给你熬粥,明天早上起来喝。”
林向北头昏沉着,过了一会,竟然是真的睡着了,等她睡醒,床边是温热的粥,她吃了一半放回去,看一眼卫九,“我出去逛逛。”
“我去取车。”
“不用,我就医院里逛逛。你不用跟着,我不会走,反正去哪里,都会被带回来。就是旁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欲擒故纵。”
“太太……”
林向北摆摆手起身,卫九只能任由她出去,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太这会是心里真的不舒服,谁插手都不好使,除非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服软。
林向北沿着弯弯绕绕的小道往前,看着那个略微匆忙的身影,和那股阴沉绝望的气息,她讶异一会,“苏淼?”
那走向湖边的男生停住脚步,“言唛?你怎么在这里?”
“老毛病,胃不怎么好,你呢?”
苏淼看她脸色雪白,扬了扬手,“就伤到了手。”
那个位置,可不像是寻常在家里做菜会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