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
纪怀清挣脱开众人,跪在断桥边,那底下,除了滔滔江水,哪里还有人影!
他的欣喜只短暂地存在了十分钟,他又失去了她。
“先生,刚才不是虎子挡了一下,就扎进心脏了啊!快让医生看看你的伤!”
纪怀清任由着伤口发疼,站起身,阴霾着脸,那人还想说什么,纪怀清就发了狂,把靠得最近的几个护卫踹下桥,“把她给我找回来!找回来啊!!!”
孟子久在电话那边听得一清二楚,“把电话给他。”
那人朝着纪怀清鞠躬,双手把手机递过去,声音都发了抖,怕死纪怀清把他也拽下桥,“孟先生的电话,怀清先生!”
纪怀清第一个反应是要扔手机,视频里孟子久的声音淡淡的,“你扔了,她就回不来。”
纪怀清握着手机,咬牙把匕首拔出来,“我要找阿北。”
“这边算是我们的地盘,她跑不掉,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肯定受了伤,她也跑不远,留人去找就是了。
直升飞机马上就要到,他们的大队伍也快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快些回来,山本武要见你。”
“你要是找不回来呢?!”
“找得到!就算她真的死了,泡水里泡烂了,我也会捞回来给你。”
“不许咒她!”
那手机,还是被丢了出去,幸好,她带着那个孩子,即使受伤了,应该也不置死。
纪怀清捂着伤口处,她真是心狠,那么高的桥,说跳就跳!
阿北,我们之间,打底为什么,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除了纪恒远做了什么,他真的想不出来任何。
纪恒远,你千万别落我手里!
林向北顺着桥柱往下滑,怀里那孩子紧紧抱住她,刚刚算得上凶险,也算是她早有预谋。
她朝着桥柱射第二箭,那箭没入柱里一半,她拽了拽,就又荡了过去,所幸,冉冉炸的是桥头位,还有桥柱可攀,要炸的是中断,她还真没胆子跳。
三十米的高度,那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谁知道水下有什么东西,跳湖那会那缠人的大蛇,就够吓人的了。
小哑巴伸手给她擦汗,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是有多吃亏,刚刚明明离桥面那么近,怀清先生却不知道!这会姐姐也不用那么辛苦。
不就是吵架了,为什么姐姐要冒险?真是想不懂!
林向北呼口气,还有十几米就能落地,手臂已然又麻又疼,听着直升飞机的动静,纪怀清应该已经被接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那一下子她几乎用尽全力,可惜了,没扎中最要害的地方。
等林向北落了地,她把小哑巴放下来,直接瘫倒在草地上,看着那穿行在云端一样的桥,缓了好久,才坐起来。
她对他比了会手语,你是纪怀清的人吗?
小哑巴脸色变了变,林向北坐直,继续比手势问他,刚刚那么不乐意跟我走,纪怀清对你很好?
小哑巴点点头,又摇摇头,比手语问她,怀清先生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走?
林向北皱眉,问他,你跟着纪怀清多久了?你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小哑巴抬头,看她生气,不解,比手势回复她,一年多,我确实没有爸妈,怀清先生不救我,我早就死了。
林向北感觉背后热热的,她伸手一摸,后背一开始摩擦到柱子上的那块皮肤,已经全掉皮了,这会火辣辣的疼。
她没管,盯了小哑巴一会,他瘦瘦弱弱,头有些大,和身体骨架不协调,这会认真看,就觉得他有些古怪起来,纪怀清一般是没有这种闲心收留这些孩子,除非这些孩子,足够特别。
她继续比手势,他有没有长期给你吸食或者吃什么东西?
小哑巴点头,林向北泄了气,果然,只要能利用,他就会抛却人性,去做他想要的。
她站起身,拔出背包里的另一把匕首,准备开辟一条新路出去,这密林那么大,半夜会不会变成什么东西的宵夜,还真的很难说得准。
偏偏,身边还带着一个随时会叛变的孩子,他还不能完全辨别清楚善恶,指责或者强势要求他改变,再或者告诉他纪怀清就是个恶人,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把他带到纪怀清再也接触不到的地方,把那些东西戒了,他才会有新希望。
小哑巴看她背上一片血红,一路跟,一路在草丛里探看,偶尔拔下些药草,他看林向北没什么反应,就开始在树上做记号,林向北听见动静,猛然抓住他的手,比手语问他,你在做什么!
小哑巴委屈地比手势,不做标记会迷路的,药草,是给你止血用的。
林向北松口气,给他比划,那蛇那么大,一口就能吞了你,你跟紧我。
小哑巴笑了,给她回手语,有我在,它们不敢靠近我,因为他们怕我。
他让林向北坐下,把药草砸烂,敷在她的伤口上,林向北看他动作熟练,这孩子果然是哪里有特别之处,才被纪怀清看上带走的。
走了两个多小时,与其说林向北开路,倒不如说是小哑巴领着她在走,小哑巴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能补充水分,甚至知道什么地方会有蛇窝,对别的那些动物的毒性和习性,也十分了解。
如果营地在这些个密林里,这个孩子,确实是一个大宝贝,也确实能够很好地规避掉外人的袭击。
这个时候的纪恒远站在断桥边,纪怀清留下的人已经全数肃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