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话一顿,话风一转,话里也没那么多客气了。
“你们要是想好好的一文不少的把账收回去呢,就听我的。
要不然啊,你们就算在这里把贺小公子给宰了也没用。
他拿不出来钱来,现在是一穷二白,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是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
不过,就算把他们给宰了,钱也回不来吧?
各位觉得呢?
现在咱们还是有好商好量、和气生财的余地的,如果你们还想要钱的话。”
“你这小娃子是在威胁我老婆子?”
“威胁谈不上,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旁边高大魁梧的汉子债主冷着脸,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又无可奈何。
要是没钱的话,就算把人宰了,或者是送上了公堂,那钱也吐不出来呀,倒不如暂时先信这小娃子一回。
反正这小娃子话里的意思也是可以上公堂担保的,那到时候拿不出来,可是由担保人来赔偿了。
到时候多多少少能从担保人那里扣出点儿东西来,那也比白费力气宰了这贺家小子把牢底给坐穿强。
“哼,你这小娃子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我就跟你走一趟。”
另两个债主面有迟疑。
“这……那欠条——”
“一个小女娃子的话,你们两个也信?”
安乐抖抖眉。
“放心吧,你们留三个人在这里,守着你们的欠条,剩下的两个跟我去乐园甜品屋里溜达一圈儿。”
……
将债主们打发走了之后,天色已经渐黑了。
贺裕笙沉默地坐在乐园甜品屋里,神情恍惚,茶几上堆着一摞从贺府抱来的账本跟誊写下来的账单子。
同样面对着一摞账本跟账单子的安乐,窝在沙发里,翘着个二郎腿,神色慵懒,指尖略有节奏的轻点在下巴上。
“这些账单跟账本暂且不提,就只说这些在你爹前脚刚撒手人寰,后脚就能找上门儿讨债的债主。
你贺家的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快的?
从这里到金城也有半日的时间了,这么远的路程,这消息传的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吧,除非有人刻意散播。
是那些被你托去给崔家撒帖捎信儿的商队?还是崔家人?”
安逸挠挠头,张了张嘴。
“小妹,这要是那商队给捎的信儿,那能传出去也不新鲜呀!
这应该不是崔家人干的吧?
怎么说这崔家人也是贺小公子的外祖家呀,咋能干出这事儿来?
要不,那也忒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了吧。”
“这崔家人怎么样,我不知道。
但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崔家里面【忒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的有心人恐怕是有的。”
安乐说完,眯眼瞧了一眼贺裕笙。
“贺裕笙,你觉得呢?”
“应该不是商队,我贺家对那商队有恩,不止一次的帮过他们,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找这些债主来压垮我的。
而且那商队里的人,我都接触过,脾性为人我了解,应该不是他们说出去的。
况且,是那女人偷偷签下的欠款,我贺家冒出这些债,我也是突然才知道的。
我贺家所有人都被那女人瞒得死死的,这些商队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有这些债主的存在?
自然通风报信这说法也说不通。”
安逸闻声,脸色突然僵硬。
“那就是崔家干的了?”
安乐轻撩嘴角。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有一样是肯定的,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贺家会有这些债主的人,毫无疑问的是有一个的。”
安静眸光一顿,“小妹是说,有可能是那个卷了贺家财产的姨娘通知的他们?”
因为是那姨娘干的事,欠的款,自然一清二楚贺家会有哪些债主了。
安乐眉间蹙疑。
“嗯,但是这里面是有矛盾点的,如果真的是她通知的话,那她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而且如果真的是她通知的话,那当时这些债主就扣下她,让她还钱了。
哪儿可能还会把她给放走了?
这些债主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又或者是说,这些债主,是专挑人下手要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账本和账单,就大有问题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说,那说明什么?”
安宁恍然的一拍巴掌。
“啊,小妹我知道了,那个姨娘跟这些债主有勾结,所以才把她给放跑了,没冲她下手要账,反而是冲着贺小公子下手要账。”
“不错,所以我才要让贺裕笙把那些账单给腾抄下来,想查看一下里面有没有问题的。
但是呢,看他们大家那一个个心怀坦荡的样子,似乎这里面又不是这个样子。
所以,这可疑人选,我思来想去,就定在了那商队和崔家之中。”
安逸两手一摊。
“小妹这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半天,不还是在商队和崔家之中吗?”
安宁眼珠一转。
“这商队既然跟贺家有交情,那这可能性大的就是崔家了呗?”
安乐认同的点点头。
“嗯,所以我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这些债主与姨娘勾结的可能性,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
只要将这些账单跟这些账本拢清楚了,就能查出问题来。
债主们到底是不是清白的,这个很容易弄明白,但是究竟是谁在针对贺家,那就不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