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爹过去跟您一块的吧?
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干活儿也不利索啊。
象棋馆那边儿我替您盯着!”
安大林瞪一眼儿安乐。
“你这娃子就是讨打,有这么说你爷爷的吗?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利索着呢,那点儿活儿还是干的了的。
你们这几个娃子都进了学堂了,你这里又要忙活着上新货了,铺面里可离不开你人。
就你娘跟满收家的守着,我可不放心。”
安乐笑眯眯的挑起大拇哥,夸赞着。
“大伯娘可能干了,一个顶仨,啥玩意儿一学就会,可容易上手了,现在都能在后厨跟着帮上忙了。”
“别看你大伯娘粗壮啊,这手可是个灵巧的呀,地里的活儿能干,家里的活儿也能给操持的像模像样儿的。”
“是是是,大伯娘就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又爽快,有她在店里守着,我可放心了。”
话一转峰,安乐眼帘一垂。
“不过,三奶奶那边儿我就有些不放心了,他们到现在还盯着咱家不放呢。”
“这你就放心吧,我才从那边儿过来,你三奶奶一家子啊,都打疯了,这闹哄着要卖田卖房呢,这次是非卖不可了。”
“啊?非卖不可?
婶儿败下阵来啦?
不会吧?
我看她不像这样的人啊,这要犯起浑来耍起赖来,可不比我三奶奶三爷爷差呢。”
“你婶婶也拿老两口没辙了,这要死要活的,总这么闹腾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过啊,这里边儿肯定也是有点门道的,不知道你婶婶又憋着啥坏了,她确实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啊。”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的,安大梁一家子确实没有再找上门来过,安乐几个小的终于觉着耳根子清净了下来。
安宁因为学了几日的琴,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飘着走的。
倒不是雄赳气昂的端大着飘了,而是因为学的头昏脑胀,脚下虚浮的头脑发昏,飘摇欲坠了。
自从接触了琴之后,是整日整日的两眼无神,耷拉着脑袋,蔫蔫巴巴的。
安乐有点在意的摸着下巴嘀咕,“我说,四姐,你这不是学着琴了吗?
怎么这整天无精打采的样儿?
我倒觉得你还不如没学琴的时候神气活现,神采奕奕呢?
你那股飞扬的劲儿哪去了?”
安宁一言难尽的拍了拍安乐的肩膀,有些欲哭无泪。
“我这真是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啊,活罪受啊!
当大家小姐的活儿可真不是好当的。
还不如让我下地去干点儿活儿呢。
我觉得我真的是生来就是跟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啥的不沾边儿的料啊,我不配啊。”
安逸冷不丁地探出个脑袋来,凑到安宁耳边幸灾乐祸几句。
“四妹你这咋就不配了?
多好哇!
学琴这活儿那学出来了,你以后可就是人上人了。”
安宁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扣在安逸的脸上,把那张看着就烦人的笑脸推开。
“以后谁再说我配,我一巴掌呼死他。”
冒着凉气儿的话一出,安逸有点儿凉凉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那……那小妹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琴师,你、你这就打算半途而废的不学了吗?”
安宁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一脸自我惭愧的模样。
“我算是看出来了,咱家也就大姐是那块料子,有大姐学就够了,我就不凑那热闹了,我就给咱大姐当片绿叶就行了。”
“嘿嘿,这之前可是你自个儿提出来说要学的,感情你先放弃的最痛快。”
“三哥,待会儿那小老师要是问起我来了,可别说看见我了啊!
要不就说我在前边儿铺子里忙着呢,我最近得避着他点儿了。”
“咋滴就得躲着人家了?”
“这要逮我去学琴咋办,我能不躲着吗?
他那要一开口,我又不好拒绝。
毕竟可是请来教我跟大姐学琴的,我当初可是跟人说的斩钉截铁的一定好好学的。
这才没个几天就打退堂鼓了,让人怎么看我呀?
我丢不丢人呐?”
安逸一挑眉,揣着个手,倚在屋檐底下的廊柱上。
“这有啥的呀,没人笑话你。
本来咱都是庄稼地里刨食儿出来的。
你又不是生来就高人一等,生来就是个高门小姐啥的,这种事儿甭往心里搁。”
安宁咕哝一嗓子,脸上燥热的火辣。
“你们不嫌我丢人,我自个儿觉着丢人。
我躁的慌,亏我还说安娴呢,我这样,跟她有啥区别呀?
五十步笑百步,真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
“四姐,行了,别当个事儿了,这要不学一下试试,谁也不知道自个儿不行啊。
这至少认清自个儿不是那块料了呀,这以后再见到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啥的,你还羡慕嫉妒恨不?”
安宁猛一阵摇头,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了不了,做个高门小姐真是太难了,做个高门小姐真是太可怜了,我就做个村姑,做个村姑挺好的。”
说完,把手里攥着的店面围裙给自己套上了——
“我去前边儿铺子帮忙了,最近这几天爹娘跟大伯娘是真忙不过来呢。
没想到这跑咱家铺子里边儿来买饮品的客人居然这么多。
那些小姐公子们为了能够吃上口冰淇淋,都亲自跑过来买了。”
安逸变戏法似的,手里多出来了一支红玫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