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回神,发现腰间缠了一根金头黑身的鞭子,整个人也被拽到了马车旁边。
“时雍怎么死的?”
隔着马车漆黑的布帘,那人熟悉的声音清楚地透出来,
浅淡,漠然,凉飕飕的,好像每一个字都刮在骨头上,冷情冷性。
时雍猜不透他的用意,老实回答:“勘验文书上有详叙,大人可以调阅。”
“我在问你。”
问她?
时雍是怎么死的?
时雍低头,唇角上扬,“我不知。不敢知。”
“不敢?我看你,胆子肥呢。”
那人低低哼了一声,时雍身子微微一凉。
她前身与锦衣卫赵胤并无交道。这个人神出鬼没心狠手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就没有不怕他的人。可是,哪怕时雍最后死在诏狱,统共也没见过他几次。
对他的行事做派,更是一无所知。
“民女愚笨,请大人明示。”
微顿,耳边传来他轻描淡写的声音。
“今晚三更,无乩馆等我。”
时雍微愣,扭头望过去。
帘子扑声一响,无风却冷。
这句话她当时没想明白,待马车远去,这才惊觉是赵胤在约她今夜见面?
对原身阿拾的事情,时雍并不完全知情。
阿拾是顺天府的女差役,而女差役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通常人称,稳婆。
一般人以为,稳婆只管接生,其实不然,衙门里的稳婆也算半个公家人,女身勘验,监候女犯,秋审解勘,必要的时候,还得干仵作的活,为女死者验尸,操的是贱业,很让人瞧不起。
时雍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与锦衣卫大都督扯上关系?
在诏狱里,赵胤可没有表现出与她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