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忽然听他说起这个,面上的笑容略微一缓,可很快又恢复了,她不想傅玄毅因为这事有什么心理负担,干脆直接给他挑明了。
“表哥,我想我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如此出身来历,在这个世道,本也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况且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嫁人生子于我来说确也是累赘,所以师父想办法帮我绝了念想也是件好事。”
这当真是林钰的心里话,哪怕是没有种蛊的这事,经历了上一世那样不堪的一场姻缘,她心里再对嫁人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没什么期待了。
想起白槿当时一脸义正词严地说耽于男女情爱才是一种真正的毒药,一不小心,就会伤人毁人于无形。林钰嘴边就忍不住一笑,这样也好,她想。
傅玄毅不自觉地就抿紧了唇,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还是沉默了下来。
两人又静静地往前走了一段路,他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把其他的都抛开,先把这功法和蛊毒都了解清楚了再说。
于是他问出了一个一直很困惑的问题,“你师父既然那么想收你为徒,那以她的能耐,为何不干脆直接先将这蛊给你种了,然后再逼得你不得不拜她为师呢?”
林钰霍然听到他开口,问的还是这个问题,忍不住就摇头一笑。
傅玄毅还以为是她也不清楚内情,没想到转眼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她一脸无奈的表情,然后他就听见林钰开了口。
“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然后我后来也问了。我师父说,我派修行不易,所以祖上就有规矩,收徒之前必须把所有内情都讲清楚,不得只为了门派传承,还要讲究一个心甘情愿。”
傅玄毅听后先是一怔,没想到这门派武功邪门,可好歹门风还算正,可紧接着想到白槿的所做所为,他也是无奈了,忍不住问林钰道:“你这算心甘情愿?”
林钰摇头失笑,“我师父说一切都已提前与我说清,后来也是等我自己点了头再拜师种蛊的,这就算心甘情愿。”
……
傅玄毅也是无话可说了。
见他沉默了下来,林钰忽然又想起了一事,遂叮嘱道:“对了,表哥,我们来对下口供吧。这事,我觉得还是不宜让更多人知道内情,就是姨母那边,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瞒住。否则我怕她会担心的。”
傅玄毅点了点头,也觉得应当如此,于是之后两人又就此商量了一番,约定好只说白槿看上了她的资质,于是把她掳了来考教了一番,最终决定收她为徒。
至于为什么是掳来,而不能青天白日,正大光明地找上门来,那就要去问白槿自己了,毕竟这种世外高人,脾气一般都是古怪得很,行事不同于常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尤其还有傅玄毅作为旁观证人的情况下,更能证实林钰所说的可信度。
最后两人果然一路走到了洞外,此时外面已是太阳西沉,霞光漫天了。
一直都处在光线昏暗的石室和山洞里,乍然触到外面的亮光,林钰还有些不适应,就在她眯眼透过指缝看周围环境的时候,傅玄毅已经自身上掏出一枚烟火弹,点燃之后就有烟火自其中窜起,飞到半空中才一股脑地炸开,亮白色的烟火即使在白日里都十分地耀眼。
这是肃王府护卫们集结的信号,想来留守在外面的护卫看到这个信号会有办法尽快召集山洞里面的同伴们出来,再赶到这里来的。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以铁信为首的十几个肃王府的护卫们就带着李星野一起赶了过来。
而李星野一看见这两人就忍不住当先冲了过来,刚到近前,就一把拽过林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遭,口中还急切问道:“你到底是被谁给抓走了?后来你们又去了哪里?怎么我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偏偏这山看着结实,其实里面跟个大蜘蛛网似的,哪哪都是洞,有些还是连着的,一不小心就能迷了路!我们这么多人在里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也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子,可就是找不到你们!都快急死了……”
“她本来没事,可你再拽下去,她的手就要有事了。”
多亏了傅玄毅这一出声,才打断了李星野的絮絮叨叨,也经他这么一提醒,李星野才注意到林钰手腕上还缠着帕子,上面还渗出点星星点点的血渍,这才想起之前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可是被人绑着吊在水潭上面的。
当即放开了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讪讪道:“对不住,对不住哈,我忘了你受伤了,对了,你这手怎么样了?伤得重吗?还疼不疼?”
林钰笑着摇了摇头,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手腕,同时抬起手来,轻轻晃了晃,这才回道:“没事,不疼,已经包扎好了。”
当时白槿扔给了她一瓶药,她便拿来用了,再随便把手腕包扎了一下,没想到帕子才刚缠好,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就已经不疼了,还立马止住了血。
见这药有此奇效,她当即便拿着又往傅玄毅身上的伤口撒了些,果然也很快止了血。
两人这边刚说完这几句话,李星野的目光便又投到了旁侧的傅玄毅身上,三人此刻离得很近,他当即便发现了傅玄毅身上的衣裳有多处划破的,虽看不清隐在其中的伤口,可明显能发现那破损处的布料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况且,他已经闻到了颇重的血腥味了。
原本还以为那是林钰身上的,此时确定不是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