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顺着标记翻过了整座山头,又穿过了一个山谷,再次攀上了下一座大山,这座高峰可比环绕着小山村周围的那几座山丘还要高大多了,也陡峭多了,最后,他们是在一处悬崖峭壁旁寻到铁信一行人的。
铁信一回头发现领头的人居然是自家世子和李家的表少爷,当即也是一愣,回头想想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能撞到世子正好回城。
他忙几步走上前,与傅玄毅行礼,又愧疚请罪道:“属下失职,没保护好表小姐,请世子降罪。”
傅玄毅看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只冷声道:“该你的责罚,回府自去领了便是。先把眼前的情况跟我说清楚吧。”
此时黄武也是垂首躬身立在一旁,自发现林钰不见了起,他就立即组织了手底下的弟兄们,随着王府的护卫们一起,四处找寻林钰的下落。
现在猛然见到王府的世子居然亲自驾临了,心里免不得就开始发虚了,虽然方才他过去见礼的时候,对方并未多说什么,可只随意瞥过来的那一眼,就能让他感受到后颈发凉了。
再看方才那位铁千户主动请罪时,对方的态度,虽然面上没有显露丝毫的愠怒,也没有当众斥责,可就他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抬起头来。
这样杀伐果断的气场,如黄武这般刀头舔过血的人,若不是亲历,是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还仅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于是,他只能把头放得更低了些。
铁信也知道自家世子一向冷静自恃,不发无谓的脾气,不说多余的废话,当下也就收住了之前的话头,开始与他一一汇报从昨晚到今晨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包括了他当下的一些发现和推测。
“……掳走表小姐的贼人应该人数不多,以属下来看,最多两人,甚至一人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此人武艺高强,尤其是轻身功夫极佳,应是超过了属下以往打过交道的所有人。”
“我问过先前守在表小姐屋外的那两人了,那两个弟兄连自己昨晚何时开始打瞌睡的都不知道,对前后事全无任何知觉印象,可见对方手段之高明。”
“还有,此人极其精明,做事谨慎小心,他也不知是用了何种办法,居然把自己来去黄家的踪迹几乎全抹了个干净,直到属下追查到了眼下这座深山里,这才发现了一些有人活动过的蛛丝马迹,且痕迹很新鲜,想来很可能会是那贼人留下的。”
“毕竟这座山峰山势陡峭无比,又远离人烟,山民不大可能在这里过夜,也不大可能这么一大清早就能爬到这个位置来。可是问题也在于,痕迹到了这里就完全断了,考虑到那个贼人极擅长隐藏行踪,属下便又分散了弟兄们,让他们往山里不同方向搜寻去了。”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的进展。”
傅玄毅微微点了点头,又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脚下这座山峰的范围可比前面那几座山丘还要广袤,且因为少有人至的缘故,这里的草木横生,就显得格外的茂盛外地不好走,这一点,他们在上山时就已经体会到了。
所以,想在眼前这座深山里搜寻出两三个人的踪迹来,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傅玄毅又思忖了一会儿,眼神不禁就朝着一旁的悬崖飘去。
此时他们离那悬崖也不到一丈的距离,想起方才铁信说痕迹就是在这里断的,傅玄毅转身几个大步,就朝悬崖边上走去,铁信等人见状,连忙跟上。
这处断崖可谓深不见底,人站在边上朝下望去,只能看到底下似浮着一层白濛濛的雾气,至于那雾气之下到底是个什么景况,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的。
偶尔还有阵风从底下吹来,带着点呜呜咽咽的诡异之声,但也没能吹散那股雾气,只是吹到人身上时,却有一种脊背发寒之感。
甚至有人在边上站久了时,免不得还有些头晕目眩,更甚者,腿脚都开始发软起来。
傅玄毅在崖边踱了两个来回,又随意踢起了脚边的一块石子,可直到几息之后,也没听见底下有声音传回来,看来是真的深不可测了。
他正准备转头再询问铁信几句话时,崖底又有风来,这阵风的风力明显比之前那几阵大上了许多,站在崖边的众人瞬间感受到了劲风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就好似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满他们对这下面的窥探一般,骇得众人一个仰面,连忙倒退了好几步。
傅玄毅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阵劲风,只他身姿岿然不动,抬手起来略挡了挡,可就在这个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却掠过了底下的一丛灌木,看见了卡在枝叶间的一样东西。
这丛灌木就长在他脚下的崖壁上,此时生得非常茂盛,若不是方才那一刻它满身浓密的枝叶都被那阵劲风掀起,任谁也发现不了掉落在其中的东西。
傅玄毅连忙俯身伸手,很容易就够到了那丛灌木,再从枝桠上取回了那件小东西。
那是个土陶色的小容器,看形状像是个小罐子,可着实太小了些,他一合指就能把它扣在掌心里,口上还塞着个木塞子,掂量了下发现里面应该是装满了东西的,他没有贸然把塞子打开,而是转身朝众人扬了扬手上的东西,问道:“可有人见过此物?”
肃王府里的众人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了,可黄武只一个打眼,立马就认了出来。
当即分过了众人,来到傅玄毅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