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只是这件事虽然好,但办起来却相当地有难度,首先就是,“那表哥你以后打算在哪里练兵呢?不过不管你在哪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一起活动,肯定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知,所以你总得有个名目作为遮掩吧?”
傅玄毅本以为自己贸然抛出这个话头,小姑娘怎么也得惊骇上一阵子吧?毕竟这可是养私兵,若真被有心人给发现了,捅了出去,最后被扣上个谋逆的帽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没想到林钰不但一下子就接受了他这个打算,还瞬间就帮他谋划起来了。
想到这,傅玄毅就不自觉地勾了下嘴角。
既然他能在林钰面前提起这个事情,那自然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了的,此时听了她的问话,顺势也便答道:“你前不久不是才帮我找了块好地方吗?至于名头,开山凿矿,需要的人多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林钰顿时心领神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位表哥还真是头脑灵活。
不过她想了想,又道:“好,那天时地利便是有了,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林钰说到这里就不禁停了一下,引得傅玄毅也抬眸朝她看了过来,本以为她接下来是要问自己上哪儿去募集那么多的青壮,谁料得听见的下一句却是:“那便是钱,请问表哥,养兵的银钱你打算从哪里来呢?”
既是养私兵,那就得不到朝廷半点的支持了,花销全得自己负责。粮食、铠甲、兵器、衣物等杂项、饷银、伤药,以及日常操练时额外的物资消耗与运输,甚至还有日后战死士兵的抚恤等,诸如此类,数都数不清,哪一样不需要消耗掉大量的银钱?
只肃王府如今的家底,也就只够勉强养活目前剩下的这些护卫军们。
军费的问题,也确实是目前亟待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不过这下子要轮到林钰没想到了,只见下一刻,她就见到坐她对面的那人,忽然抬手朝她拱了拱,说了声,“还请表妹赐教。”
这人还真是不耻下问啊。
难怪他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告诉自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林钰不禁有些好笑,不过想想挣银子应该也的确不是这人的专长,再看他肯以堂堂世子之尊,对自己摆出这样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来,也的确是给够她面子了。
既如此,她自然也不会拿乔,况且,她最近确实也一直都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进一步开源的问题。
于是,林钰稍加思忖了一会儿,这才轻咳了一声,而后道:“表哥说赐教那真是折煞我了,不过恰好我最近也在烦恼这件事情,于是思索了许久,这才有了些眉目,不如先说给表哥听听,你也好看看是否可行?”
一听林钰这样说,傅玄毅就知道她定然是有了好主意了,扬了扬眉,一抬手,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便听见林钰接着道:“其实这事也不光是我想出来,还有那个汪财主……哦,对了,他叫汪福来,就是卖给我锦绣园的那个江南富商。”
“我们也算是结了段善缘,是以他近段日子给我写了信,提议想与我合作走商。这人因为得罪了丁家,所以不好再来甘州行商,所以他就想说,能不能让他的商队把南边的物产运过来,再由我这边帮他售卖。”
“我就想着,既然如此,我不如自己也组个商队,专门去西域走商,这样就能把西域各国的物产带回来,再交由汪福来那边帮我处置,如此我们两边合作,不但各取所需,还能够互相交换,岂不更好吗?”
其实这样走商挣银子,互相交换货物,本来的确也不是什么新鲜的赚钱方式,以往行商们之间也经常这样干。
可问题只出在,如今这世道早不是几十年前那样的太平盛世了,盗匪流寇横生,海内四境又是战乱频发,不但封闭损毁了许多的商路,也让绝大多数没有自保能力的行商们被迫转行,再也无法跑商了。
而留下来的,只有那些财力雄厚,有背景有靠山,还有能力招揽众多武功高强之辈作为护卫的商队们。
想想也能知道,在如今的大周,有这样本事的商队能有几家?
尤其是往西域走商,还必须通过这河西之地,以那汪福来如今的境遇,他拿什么来走通这条商路?
也正因如此,当时那汪福来才会那样痛快地就与林钰定下了合作,因为他别无选择。
当然,于林钰来说,她终究是要走出去的,不可能只把自己的生意范围局限在这个河西境内,所以她与汪福来接下来的合作,势在必行。
但想归这样想,她也还是一直憋到了现在才与傅玄毅提这件事情。
之前一则是觉得时机未到,二则是,那商队说起来自然是赚钱的,可若真要拉拔一支这样的队伍起来,也不是光嘴上说说就可以的。
要花本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要有人,尤其是而今这样的乱世,需要有精锐的人手才可以,况且走商到底不比坐商,还是有不少潜在的风险在的,多番考量之下,就让她犹豫到了现在。
林钰的这个提议,傅玄毅思索了片刻,也觉得可行,不过还是有一个顾虑,“我的人用来护卫商队安全应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毕竟没有行过商,在这方面怕是经验不足。”
这一点林钰之前就考虑到了,所以早有准备,此时便笑着道:“常威叔以往十几年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