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停一下,她又接着道:“你帮为妻收着罢,或许哪一日,能有大用处。真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你就得空了去打开看看。”
他双手捧在盒子的两端,“您就不好奇吗?”
她抬手在他颊侧一抚,“乖,先收起来,为妻带你去洗洗。”
既是在容老城主眼中都很看重的东西,那自然不简单,总要慢些揭开谜底,才有意思。
她不急。
他想了一下,到底披了衣裳起身下地,将拿起来并不压人的沉香木盒子收入了箱底。
才刚起身,人就被她扯入了内室的净房……
两人沐浴罢,容境又到烛灯下翻了两本文书,待要熄灯时,闻得屋外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是容襄。
容境遂起身,推门而出。
容襄道:“屠各部三王女伏诛,三小姐已完好无损地救出来了。”
容境轻颔首,意料之内的结果,只是比想象中更顺利了一些。
容襄又接着道:“是那位屠各部的小王子,他所修的南蛮巫术,据说为屠各部大长老亲传,十分厉害,帮着咱们暗卫不费什么力气地拿下了三王女。”
“嗯。”容境轻点下头,“让人撤回来罢,琬姐儿再留一阵,将堤坝修建和恢复民生的事情都做好。越姐儿需尽快回来,与许知州家的嫡子过三书六礼。”
这些日子,洛瑕操办着,已将容清越与许昀的亲事定下来了,就等容清越此行回来,便要开始走正式的章程。
容襄闻言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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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七月三十一,朝廷沐休。
随着从南蛮撤回的容氏暗卫一道抵达城主府的,还有屠各部首领独孤万燕的一封亲字用的是蛮语,由公孙先生译了之后呈到容境面前。
开头是些表达谢意的恭维话。
中间直言了愿与临安继续交好的决心。
末尾提起她自己的小儿子加玛勒,说加玛勒没有嫡亲的姐妹,只一个兄长在早年所嫁非人,今已孤身长居王营。
她因此希望能将这唯一的嫡出儿子嫁与临安容氏的三小姐容清琬,并愿意将这首领之位拱手相让。
听起来,是实打实的在为容境对南蛮之地的筹谋铺路,还是铺的一条坦平大道,但仔细一琢磨,这独孤首领此举,分明是想要容清琬,到她南蛮……入赘。
“不可理喻。”容境阅罢便将信纸丢在了案上,连回信也不愿再写。
而同一时刻的南蛮屠各部落王营。
首领独孤万燕拉着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道:“加加,你既然喜欢那位清琬姐姐,就努力将她骗回来,代替母王坐这个万人之上的位子。”
她年纪大了,早在与容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后辈不是一般人,也看出了这个后辈对她南蛮之地胜券在握的野心。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还一早就起过将最喜爱的小儿子嫁与容境的想法,即便为容境所拒,她也不肯放弃容氏女,又替小儿子盯上了容境最小的妹妹容清琬。
她是愿意让蛮民受大凉教化,再将手中权力交予临安的。
这倒不是一开始就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而实在是临安太盛,她不觉得硬拼能落什么好处。
尤其是在发生水患之后,她这个想法,更坚定了许多。
南蛮本就荒芜,屠各部辖下仅有的那片千亩良田,也于那场水患中尽数淹毁。
而她,作为这个部落的首领,空有一腔救助百姓之心,却无拿出赈灾钱粮之力。
隔壁的稽胡部坐视不理,更恨不能对她落井下石。这个时候,她所能仰仗的,就只剩下临安。
临安之主容境,出乎意料的对此没有半句推辞,甚至没有借这个机会向她讨要任何的好处,就派了容三小姐容清琬亲来,还带了足够养活她整个屠各部的钱粮。
她看到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也着实让她见识了临安的强盛,臣服之心就此落定。
此时,小王子加玛勒被自己母王这般拉着说话,面上明亮地笑了笑,“母王放心,加加会让清琬姐姐留下的。”
他言罢便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飞快跑出帐外,口中念着驭兽之语,驾了一头日行千里的猎豹往水患事发地而去。
他一直觉得大凉人对他们南蛮的术法有误解,因为大凉人提起他们的术法,总称之为巫蛊之术,或就直称巫术,反正,不是好的意思。
但实际上,巫蛊之术只是所有南蛮术法中最黑暗最阴毒的一种,修习之人练此恶术会大耗心神,要日日年年以心头血灌养蛊虫,方能成事。因此鲜少有心思纯正的南蛮人修炼。
而大多数南蛮人修习的,都是他这种正派的术法,这其中,又只有窥天机一术,需要以折阳寿为代价。
剩下的御风御雨驭兽,还有制护身符、桃花符、挡灾符一类的,都只要依靠天赋,再强加练习,就能有所成。
只是施法效力会依个人修习能力而大有差别。
像他,出身王族,是王君嫡出,又能在修炼时保持心无杂念,所以修习的各类术法都不差,上头几位姐姐轮番来与他比试,也不曾有一人取胜。
容清琬被三王女算计的时候,若非他刚刚被容清琬赶回王营,以致与独孤万燕一道被三王女使计软禁了起来,他是一定能帮她躲过那些坏事的。
想他好不容易避过看管,逃出去与她大姐姐派来的那些人一起救她出来,哪知她一见到他,又别扭地不肯与他多言,还连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