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就轻蹙了眉,“如此莽撞行事,是谁教你的?”
容清越说不出话来,却想到了那个给她递消息的小侍子,仔细一琢磨,她当时能那么冲动地就来找林零打架,实在是少不得被那小侍子给撺掇的。
不过她虽有了通房,却也是头一回对一个男子动心思,要说因此冲动些,也情有可原。
但这是极危险的,她的气性也太容易受人挑唆了。
容衡在这时从醉花楼回来,低声对容境道:“审问过了,不过那位莲若公子说起话来明明圆润的很,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滑头,颇有几分城府。”
容境对这话略颔颔首,风月场里浸染过的人,寻常的审问,能问出几分真假?
而容衡稍顿了顿,又续道:“莲若公子还说,他既是做的清倌,那根本不可能与林千户有过什么,对咱们二小姐,亦只是萍水相逢。”
这话落,林零与容清越俱都是一惊,林零不可置信,出声问道:“他分明已经与我……”
容衡接过话道:“莲若公子说,林千户那日喝醉,认错人了。”
容境眸底划过几分玩味,没纠缠这个问题,又问容衡道:“他身边的小侍子,可有什么异常?”
容衡道:“少了一个,说是下午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容境眉间意味更深,淡道:“现在就去,尽快把这个小侍子找出来。”
至于这个清倌头牌,就先这么稳着……还不能过早惊动了。
吩咐过容衡,容境又将视线落在了容清越身上,“越姐儿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清越跪地道:“越儿行事莽撞,扰乱军纪,愿领责罚。”
林零也先敛了心绪,跪在一旁,道:“卑职身为千户,还于军营中斗殴,愿受军法。”
林零身侧,与容清琬缠斗在一处的那个也跪了下来,道:“卑职与千户大人同罪。”
容清琬到容清越身边跪下,道:“琬儿不能及时拦住二姐姐,反而盲从参与斗殴,请长姐责罚。”
“你们四个,一人一百军棍,带下去罢。”淡淡落下这一语,容境话语微微一停,又看看四周一动不敢动的几百个士兵,续道:“至于你们,一人二十军棍,可有怨言?”
“属下绝无怨言!”众皆应和。
容境便略点点头,转身与西陵昭一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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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主府的路上,西陵昭道:“聿修觉得,此事可简单?”
容境神色很淡,回了句:“难说。”
这个时候,有西陵氏族人将一张字条递到西陵昭手中,西陵昭接过看了看,道:“查到极品青花瓷的消息了。”
自接到容襄回报青花瓷失窃的消息,容境便派了人去仔细查探,在排除了青花瓷于临安城内出事的可能之后,容境就将目光放到了北上的途中。
只是临安之外,容氏孤掌难以尽知,便也知会了白澜夜与西陵昭。
这其中,白氏走镖局的生意,对南来北往的四方消息皆有耳闻自不必说。
西陵氏却是隐世大族,明面上不理俗事,但为便于把控时局,大凉境内的各地,都多多少少有西陵氏的眼线,虽不精专,却也能用。
容境听西陵昭言,便侧了侧眸,问道:“在何处?”
西陵昭道:“很不巧,就在鹿邑城,我的人瞧见了,有人带着两尊极品青花瓷入城。想来那背后的人也觉得十尊一起运目标太大,故而分散了开来。”
容境点点头,又问:“那人离开了吗?”
西陵昭一双桃花眸微微一弯,“放心,人我给你看起来了,没惊动,就看你是想亲自过去一趟,还是等我给你抓回来?”
容境抬眸望了望前方,“再帮我盯两天罢,这几日,还走不开。”
这意思,就是她得亲自去,但要等一等了。
西陵昭明白过来,戏谑道:“怎么,舍不得金屋里的小公子?”
容境不置可否,一双凤眸底却染了几分清浅暖色,道:“大年初一,要祭拜宗祠的。”
洛瑕已随着她入了宗谱,今年的祭拜,就也是要同她一道去的,她不能扔下他一个人。
西陵昭笑笑,“是啊,我也得赶紧回淮安去了。出来找你这一趟,百家宴没吃上,就又得赶路了。”
容境转眸看看她,“辛苦你了。”
西陵昭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行了,你回府去罢,我直接走了。对了,宴席上我与你说的事,你可千万放在心上,越姐儿琬姐儿,还有小胖团子,你那金屋里的小公子,都得仔细着。祉玉那边,我也同她说说。”
容境点了点头,“这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你路上也小心。”
西陵昭上马,冲她挥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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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容境回来的时候,夜色深了,百家宴已散席。
容无逸身边的春归在府门前候着,一见她回来,就将人请去了颐秀居。
书房里,容无逸在容境进门后便放下了笔,微皱着眉,直接道:“今夜的事情,为母知道了,越姐儿和琬姐儿的性子着实该磨一磨。这样下去,要出乱子。”
容境低低首,道了声“是”。
容无逸续道:“等她姐妹两个回来,先看伤,将养个半月,期间不得耽搁在巡防营的当值,再每日下衙回来,就让她们到你那里去诵书。一日诵不出来,就扣一成月钱。”
诵书这事情,在别人那里或许不算什么,可容无逸了解这两个小女儿,性子太直,还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