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是洛瑕作为新夫,三朝回门的日子。
往将军府带的回门礼是方氏置办的,备了整整两大抬,果脯,蜜桔,三牲酒水,正好装满一整辆马车厢。
容境照例起的早,在院中边练剑边候着洛瑕梳洗,待他拾掇好了,两人简单进些垫肚子的吃食,便往护国大将军府去。
将军府这边早安排了管家候着,两人一进门,便被带进了褚玉院正堂。
正堂内,容境和洛瑕给洛明仁和萧氏磕头见过礼,方站起身,又去见过洛锦弦与洛锦元。
这二姐妹已在年中的时候成了亲,现下身边都有正君陪着,瞧起来心情都不错。
林亦安和林亦浅也都不是爱计较算计的人,便安安稳稳待在将军府,操持起两姐妹的内务来,也都尽心尽力。
萧氏看着,对这两个女婿是很满意的。
一家子一起用了正式的早膳,洛瑕便被萧氏带去了世安苑问话,容境则被洛明仁叫去了厅堂用茶。
去世安苑的路上,萧氏一直拉着洛瑕的手,眼瞧着他如今也做了人夫装扮,束起的乌发斜斜簪一支黑檀木镶翠琥珀头钗,一时有几分感慨,便出声问道:“容大小姐她,待你可还好?”
洛瑕轻点了点头,“父君放心,妻主她……待我很好的。”
萧氏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为父信你这话。”说的颇为肯定。
洛瑕不由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萧氏,萧氏又没亲眼见他与容境相处,是如何就这么认定了?
萧氏将他这份疑惑看在眼里,笑道:“原是你没注意,为父刚拉着你走时,看见容大小姐下意识地看了过来,脚下也往这方向迈出了几步,若非你母亲将她叫住,她想是要生怕你被拐走一般,就那么直愣愣地跟过来了。”
竟还有这事。洛瑕不由抿了抿唇角,实在有些想不出,容境那般面对敌人时机谋算尽的人,会做出这样,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举动。
回门当日在岳家用过早膳,新夫就是要去与自己父君说些私话的,她是不知道,还是一时忘了?
他正思忖时,萧氏身后随侍的子仪却出声说道:“容大小姐呀,这是很在意咱们小公子。这样一来,正君自可放心了。”
原来,是因为……在意他吗?洛瑕闻言微怔的时候,萧氏已笑着对子仪称了是。
一个人眼里流露出的喜欢,是最骗不了人,也最藏不住的。
而他在容境眼中,看出了她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的那份喜爱。
不知不觉进了世安苑,入得内室,萧氏便摆手让子仪退到了门外守着,转而悄声问洛瑕道:“为父听说,容大小姐以前不曾沾过荤腥,这样的虽好,可一旦有一天食髓知味了,恐会不知节制,今日,你实话与为父说说,那种事儿上,你受得住吗?”
在萧氏看来,这容大小姐越是表面上矜贵清俊,内里就越得是生猛非常,可他的小小这么娇贵柔弱,他生怕他的小小被这容大小姐欺负得太狠了去。
若真如此,他便是豁出去这一张老脸了,也得亲自把容境叫到跟前,好好地说道说道。
然哪会想到,他的小小听了他这问话,不仅两颊红了,竟连着眼眶也微红了。
他忙握起洛瑕的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容大小姐她……”
洛瑕没给萧氏猜测的机会,低声说道:“父君,其实妻主她……还未,碰过我。”
萧氏闻言一震,“怎么会这样?可知是什么原因?”
洛瑕抿着唇,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次,她紧紧抱着他,明看着都已经克制不住了,可下一刻,她偏就能自持着,不再对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萧氏诧异不已,口中道:“不可能呀,难不成,这容大小姐竟是个有隐疾的?”
真要这样的话,他就是豁出去一张老脸,也不能直接把人叫来问……毕竟,这是关乎女子自尊的大事情。
难办。
洛瑕却不作萧氏这般想。他毕竟是亲眼见过容境中媚骨时样子的人,那样粗鲁莽撞又动情的容境,说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也不为过。
他只是忽然记起了前世,那时候,沈萦娶了他之后,也是不肯碰他的,今生,换容境娶他了,她依然不肯碰他。
对于前者,他并不在意,如今想来还有些庆幸于自己前世的不经情事,这样,他才算是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了容境。
可他不明白,容境为什么就是不肯碰他。
他虽懵懂青涩,但当她的唇吻过他肌肤的时候,当她的手抚摸他身子的时候,当她紧紧地与他挨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都是……有感觉的。
可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她都克制地隐忍下来,就是不肯越那雷池一步。
所以难不成,其实是他有问题吗?
所以她才,说什么也不肯碰他。
“正君,小公子,容大小姐从外面过来了。”
子仪在外报道。
萧氏带着几分迟疑起了身,对洛瑕道:“你先和你妻主说说话,为父去准备些东西。”
洛瑕静默着点了下头,看萧氏带着子仪离开,然后没多久,容境走了进来。
“怎么了?”察觉到他神情间带着的几分不同以往的……失落,她几步过来将他揽入怀中,轻声问道。
他转眸看她许久,却到底是问不出来那样的问题,只在唇边微扬起一抹浅笑,“您与母亲说完话了吗?”
她点点头,“距离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