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遂道:“我就喜欢抓蝴蝶,怎么着,我就是要抓来玩几天,然后没意思了,就掐断它的翅膀,让它再也飞不起来!”
小团子一听有些急了,“你这个坏蛋,你怎么能这样呢?蝴蝶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折了它的翅膀?”
女娃娃得意地瞧着他,“我就是坏,反正我已经把蝴蝶抓了,想怎么处置,那都是我的事!我就要折了它的翅膀,看你能怎么办。”
小团子一下子心疼的不行,再顾不得许多,踮起脚尖,伸出小胖手便去够女娃娃手中的麻布袋子。
女娃娃起先逗他逗得开心,可孩子就是孩子,她没一会儿,就觉得烦了。
眼见他还不停地伸着手往她身上扒,一时生出几分不耐,两手一推,并将人推倒在了地上。
小团子没有防头,两瓣屁股实打实地磕在地上,很疼,也很委屈。
他撇撇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声不大,却还是引来了恰巧走过的,方家小小姐方雨晴的注意。
她提步绕过遮挡视线的花丛,一来便瞧见素日里活泛灵巧的小胖团子摔坐在地上,满脸写着委屈,眼泪花花地往下淌,模样可怜极了。
她往常,因着方氏的一层关系,总要来城主府,而每次来,她必要做的一件事儿,便是欺负这小胖团子,看这小胖团子上一刻还在与她赌气噘嘴,下一刻便撒着花儿跑到她身前,甜甜糯糯地唤她“坏姐姐”。
然后,再一脸神秘地与她分享他背着方氏做下的小动作,明明一件件一桩桩都傻极了,可她不知为何,脸上一脸嫌弃,心底里却享受极了这样与他相处的时光。
这样天真灵动的小胖团子,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还明显是被旁的其他人,欺负哭了。
可这是城主府上金枝玉叶的嫡小公子,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又怎么能,被除了她以外的人欺负?
这小胖团子,生来便该是被众星拱月地宠着,即便要欺负,那也只有她一人能欺负的。
这般想着,她两步走上前将小团子抱起来,不自知地放柔了声音,哄道:“傻茵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整个儿的哭成了泪人?”
小团子抬手揉揉眼睛去看,见是她,忙抽抽鼻子,道:“坏姐姐,你快让她放小蝴蝶出来,小蝴蝶很可爱的,飞起来特别漂亮,我不想让小蝴蝶没了翅膀。”
他边哭边说,嗓音不复先前的软糯,语序也排列得毫无逻辑。
她却听明白了,不仅如此,还觉得自己也随着他这番着急,心间一抽一抽的。
“傻茵儿不哭,你不哭了,坏姐姐这就帮你把小蝴蝶放出来,好不好?”
小团子吸吸鼻子,“那坏姐姐快去,茵儿不哭了,茵儿想看小蝴蝶重新飞起来,以后,就让它飞得远远的,再不要被坏人抓住了。”
方雨晴点点头,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又蹲身将他先放回地上,道:“真是傻茵儿。”
她言罢直接去到了那女娃娃身前,冷脸道:“麻布袋子,给我。”
女娃娃见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子比自己高了不少,面上又凶凶的,不由瑟缩一下,将手中的麻布袋子,悄悄往身后放了放。
方雨晴脸色更冷,“你给不给我?”
她说着伸了手便要仗着个子高去夺,那女娃娃却“哇——”的一声哭起来,嗓门大的惊人,将方雨晴一下子唬在了原地。
附近的女宾闻声,都往这边赶了过来,容境作为宴席之主,自也要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过来,她先微微松了口气,她的宝贝弟弟容茵没丢,他还好好地在府上。只是瞧着,约莫是受了些委屈。
然后,她轻蹙了蹙眉心,眼前的情况是,方雨晴一个人立在两个娃娃中间,两个娃娃脸上都有泪,都一脸被欺负了的模样。
所以,是方雨晴一下子弄哭了两个?
这般忖度当前状况的,并不是容境一个,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方雨晴对着这猝不及防便嚎啕大哭的女娃娃,十足无奈地转头去看容境及众人时,她在她们脸上,同时读出了她们心下这样的想法。
不由地,她面上沉了沉,当下也不说话了,甩甩袖子便打算走人。
却是小团子从后面伸手,轻轻地扯住了她,他这会儿已缓过来了,嗓音又恢复成原本的甜甜糯糯。
当着众人的面,他说:“长姐,晴姐姐是为了帮茵儿放出小蝴蝶,才凶这个女娃娃的,这个女娃娃要折小蝴蝶的翅膀,茵儿不想让她这样。”
他很简洁的一番话,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而方雨晴第一次知道,小胖团子容茵原来还是这般的聪颖。
接下来的事情,容境在,城主府便有理说理,而不单单是端一城之主的架子,让那女娃娃立即放了小蝴蝶。
好在,女娃娃的母亲颇有些来头,乃是南安州的闵知州,也是当年洛瑕在如仪堂的同门,闵微雨的母亲,这,也是个明理的人。
她很快从旁处赶过来,先是仔细教导了女娃娃,又拉着她来到小团子容茵面前,让她给小团子道歉。
小团子知道自己这是占了理,却绝不会得理不饶人,他冲女娃娃笑笑,一脸不计前嫌道:“好啦,小蝴蝶飞走就没事啦,以后对待这样的小生命,你别再这么残忍好不好?”
女娃娃望着他的笑,一时竟怔了怔,俨然是,看得出神了。
一旁,方雨晴见状面色又沉,扯扯小团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