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啊!以前家里也织布,也卖布换钱粮。可是谁能想到,以前需要花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才能织出一匹的布,用了那个脚踏织布机之后,一天就能织出一匹来!当时啊,我都被吓傻了!”
“还你被吓傻了,谁没被吓傻啊?!自从有了那织布机之后,我家婆娘就再也没去过地里,每天就在家劈麻织布,一天忙下来,少说也能织出一匹布来。拿到坊市上去,就算是行情越来越差,每匹布至少也能换到两石粮,愣是比我累个臭死忙活一天挣得都多!”
“唉,都一样都一样!自从有了那脚踏织布机之后,我家婆娘就再也没出过门,饭也来不及做了,衣服也不洗了,这些活儿啊,全都落在了我的手里。而且,晚上拉着她想那个啥一下,结果人家愣是不答应。说是耽误她织布。唉,这日子啊,想想真不知是好是坏……”
“哈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我们家婆娘也是,好不容易从织布机前起来了,却又倒头就睡,说是忙了一天了累得不行,不想动,往哪儿一躺让我自己看着办。你说这种事情,是能自己看着办的吗?唉!”
“哈哈哈哈……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挣得比咱们多呢,忍忍吧!只要能日子越过越好,洗洗衣服做做饭又算个什么事儿?那种事情虽然不好忍,但没办法,少点儿就少点儿吧!反正已经有孩子了,不做就不做吧!”
“哈,你倒是想得开。唉,可惜了,眼瞅着这日子就要好过了,可是这一场大雨,唉……好不容易攒下的粮食,全都被雨给冲走了。剩下那些个铜钱有什么用?带身上沉不说,还花不出去!唉,这两个月啊,又白忙活了!”
“我说老哥,你就知足吧!这场雨水虽然大,但却来的不急,除了丢些钱粮之外,基本上没死什么人,比几年前那场大雨好多了!你想想,那年突然下大雨的时候,哪个村子上没死个十几二十个人?今年这场雨,唉,好多了好多了啊!知足吧!”
“唉,这事儿,说得倒也是。只要人在,日子总还有的过。可要是人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看看那边,那边那个村子的人出来的太晚了,路上又遇到了被雨水惊吓到的鬣狗群,死了好多人。就算是活下来的,身上也大多有伤,这儿连个正经医者都没有,除了邓家小姐之外,也没人愿意拿药给咱们,怕是……唉!”
“唉,可怜人,都是可怜人啊!”
“唉,可就怕这人虽然都还在,但日子却已经过不下去了啊!家里的粮食都被水给冲走了,连个种粮都没剩下,就算现在雨水已经下去了,咱们也没法儿回去。可是,在这城门外干耗着又能有什么用?县令老爷不给开城门,城里的士族人家也没见哪个愿意好心给点种粮给咱们,日后想要回去种田,少不了还是要找那些个士族人家借钱粮。可是……”
“我有钱!前两个月卖布的时候,我们家挣了好多钱!我们不求谁送我们家种粮。只要他们士族人家的米行开门就行,我用铜钱去买种粮!”
“呿!傻小子,想什么呢?!现在可是刚糟了水灾!你知道这种时候,粮食有多贵吗?就你那点儿钱,能买到一斗粮就不错了,顶多够种两亩地的,剩下那些地怎么办?”
“怎么办?借呗,借了之后,等来年还,还不上的就用地折价抵偿。把熟田给士族,然后咱们自己再去开生田。不然,还能怎么办?”
“唉,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些人没被老天爷折腾死,倒是早晚要死在这帮子脏了良心的士族手里呢?!”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帮子龟孙儿!咱们跟他们拼了吧!与其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还不如跟他们拼了呢!”
“拼?你怎么跟他们拼?!看到没有,那个姓赵的身边儿跟的那些个人,那可都是从各个村儿里选出来的力气最大,最能打的人!有他们护着,你能拼得过谁?怕是你还没碰到那姓赵的一手指头呢,他身边的那些人就已经把你打死了!”
“呸!这帮子狗东西!简直丢他们家人的脸!”
“呵,他们丢的岂止是他们家人的脸?他们丢的可是咱们新野县人的脸!刚刚那个邓家小姐的话你难道没听到吗?那个姓赵的,现在可是在帮郑家和周家做事,他带来的那些人自然也都是在帮郑家和周家的人欺负咱们。郑家和周家的人都是些个什么东西,不用我多说了吧?”
“呵,那两个外来的士族,恨不能把咱们新野县平民家里的地全都搬到他们家去!哪次新野县遭天灾的时候,没有被他们郑家和周家逼死的人?这次水灾,他们肯定又想做什么坏事儿,所以才会跟邓家和阴家起冲突,让那个姓赵的来找的邓家小姐的麻烦!”
“咦?是这样吗?邓家和阴家做什么了?他们想做坏事,为什么要找邓家和阴家的麻烦?”
“这……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因为这个没错!你难道没看到吗?那个邓家小姐可是一点儿都不给那个姓赵的好脸色,刚刚那骂的哟,啧啧啧!”
“唔,确实啊!她刚刚好像是在骂那个姓赵的没有骨头,是吧?”
“是没长新野县人的骨头!那是在骂他给郑家和周家这两个外来的士族当狗,欺负咱们新野县自己人呢!”
“要我说,邓家小姐这话骂得对!咱们都是新野县人,现在新野县糟了天灾,你们不帮自己人就算了,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