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们一顿,把他们扭去报官!”
“报官!报官!这种事情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对!不能放过他们,送他们见官!让县令大人处置他们!”
“这种人就是郑家养的狗,帮着郑家人欺负咱们新野县自己人,比郑家人还可恨!”
“对!他们比郑家人还可恨!决不能饶了他们!”
在一阵阵愤怒至极的讨伐声中,李舒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之后,转而对那群被罩在大网中瑟瑟发抖的家丁们说道:“你们都听到了?你们身为新野县人,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帮着郑家欺负其他新野人,甚至做出种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对得起父母吗?对得起你们身上流着的血吗?对得起新野这两个字吗!你们不配做新野人!”
“对,说的没错!他们根本不配做新野人!让他们滚!”
“让他们滚!新野不欢迎他们!”
“他们根本不配做新野人,让他们和他们的主子一起滚!全都滚出新野!”
“滚出新野!滚出新野!”
“滚出新野!滚出新野!”
在一声声滚出新野的怒吼中,那群郑家家丁彻底慌了神儿,他们纷纷朝李舒哀求道:“李二爷饶命!小人已经照您的吩咐,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啊!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李二爷饶命啊!”
“李二爷饶命!我可是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我愿意道歉,我已会赔偿的,我会赔偿的!不要赶我走!不要!”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1岁多的幼子,不要赶我走!我认错,我什么都认,不要赶我走!”
混乱之中,李舒故作犹豫的皱了皱眉,然后朗声对面前愤怒的人群说道:“诸位,虽然他们这些人是郑家为恶的帮凶,是咱们新野县的耻辱。但是,念在他们为恶之时也算是被郑家逼迫,今日亦有悔改之心。所以,我们就暂且饶过他们这一回,就不要赶他们离开新野县了!”
“不过,虽然赶出新野县的惩罚可以免除,但是道歉和赔偿的事情却一样都不能少!他们必须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受惩罚,否则的话,无法给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新野县人一个交代!”
“当然,因为被他们伤害过的灾民实在太多,仅凭他们自己,怕是很难给所有那些灾民足够的赔偿,所以关于灾民们的赔偿问题,依旧按照我刚刚说的办法来做。由邓家先行垫付,之后再由这些人向邓家偿还。”
李舒的这番话毫无意外的,又得到了人们的哄然叫好。
“好!做得对!就该这么做!”
“对!就算不把他们赶出新野县,也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必须让他们知道新野人不是好欺负的!”
“就该这么做!”
……
等人们把心中的愤懑发泄了一番之后,李舒不再去看人群和大网中那群不停道谢的家丁,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郑准。
此时的郑准,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踌躇满志,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宛如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死鱼,躺在岸边,嘴巴不停的开合,但却连一口氧气都呼吸不到。
“其实,去年那场旱灾并不严重,我们新野县很多家中稍微有点存量的人,都能够轻松度过难关。他们所欠缺的,仅仅只是一点点帮助,只是在困难时候能够拉他们一把的人!”李舒紧盯着郑准,用颇为煽情的语调说道,“如果有人愿意借给他们一些粮食,如果他们能够用钱买到粮食,甚至如果有人愿意用足够数量的粮食换他们手中的一小部分土地的话,那他们即使不把家里的土地全卖掉,一样能度过去年那个灾年!”
“可是你们郑家干了什么?!米行关门,一粒米都不卖!不肯借粮给灾民!为了将灾民们手中的田地全都收为己有,不停的抬高粮价。遇到不愿意卖地给你们的灾民,你们甚至还要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你们郑家的人,难道就一点良心都没有吗?还是说,你们郑家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此时此刻,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郑家毫无疑问已经成了良心被狗吃了的代名词。哪怕李舒刚刚这番话中透露出了明显的针对之意,哪怕很多人也都知道,灾民借不到粮,买不到粮,甚至不得不低价卖掉手中全部的土地的事情,不能只怪郑家这一家。
但是,周围人们依旧愿意跟随李舒的目光,将所有的愤怒全都加注于郑家身上。而在当前,这种情况则表现为,所有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郑准!
郑准看着周围平民们仇视的目光,以及跟随他来到这里的他们郑家下人们瑟缩躲闪的样子,郑准知道一切都完了。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之后,他们郑家在新野县境内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这种时候,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举家搬迁,离开新野县,去其他地方重头开始。注意,这个所谓的重头开始,指的就是字面上的重头开始。郑准已经可以想见,如果他们郑家举家搬离这里的话,在他们离开之前,一定会遭受新野县境内所有士族和平民的围攻,这些人一定会趁机从他们郑家身上咬一大块肉下来。甚至说,让他们郑家数十年的积累就此付诸东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至于第二种选择,则是强行留下来,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以及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挽回郑家的形象,让新野县的人们重新接纳郑家。不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