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梨花可以不在乎试药的结果,可以为了救人中途放弃试药。可是刘元却不行。
今次试药,已经让她和姚老神医,以及以姚老神医为首的部分医者成为了敌对关系。若她不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若她不能给她身后的家族一个有足够说服力的交代——等待她的必将是来自家族的严惩!
所以,刘元必须阻止管梨花,必须让试药继续。至少在试药出现不可逆转的结果之前,必须!继续!
“义母……”
“义母明白,义母知道。”刘元死死的拉着管梨花的手,急匆匆的答了一句之后,扭头吩咐侍女杏儿道,“杏儿,去掀一下那女奴的衣衫,看看她……是否有何异状!”
吩咐完这句话之后,刘元将管梨花拉进怀里,急促道:“没事的小花!她没事,她会没事的!义母保证,只要她有什么异状,义母一定尽全力救她!义母保证,会没事的!”
其实,这就是出身士族的悲哀。你本人或许极富同情心,或许极度厌恶那些外表道貌岸然内力却极度冷血的人。但最终,你却不得不和他们做一样的事情。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极有可能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这是西汉,一个奴隶制并未完全废除的年代,喵呜,既然来了,咱们就要入乡随俗。”小白突然通过心神联系劝管梨花道。
“屁的入乡随俗!这叫同流合污,不叫入乡随俗!”管梨花怒声道。说完,她轻轻挣脱刘元的怀抱,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地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道具,自顾自的开始准备为那奴隶拔毒。
另一边,得了吩咐的杏儿来到那奴隶的身边,按照刘元的要求轻轻掀起那奴隶的衣衫。
那玩意儿说是衣衫。
其实,区区一个奴隶,又哪里会有什么像样的衣衫?
那只不过是一块被她随意裹在身上,用来遮羞的破麻布而已。
杏儿只轻轻一掀,破布下的景象便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一滩散发着腥臊恶臭的黄白之物淌了一地。
在那滩黄白之物中,众人清楚的看到一丝血迹夹杂其中!
“呼,见红了!好!小花,快!快救她!杏儿赶紧帮忙!你们几个也过去!”随着刘元一通慌乱且急促的指挥,管梨花和邓家的侍女们全都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阴少夫人夫妻俩看着那一丝血迹,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夫君……”
“没事,没事!会没事的!你别看了,咱们走,咱们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得先向小花道谢……”
“我知道,我明白。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马上回来向她道谢!先回家,你先回家休息!没事,别乱想,有我呢!”
“恩……”
与松了口气的刘元,和心有余悸的阴少夫人夫妻不同,管梨花此时非常紧张!她不懂医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那个奴隶解毒,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按照小白的吩咐去做。
那些恶臭无比的粑粑,被抹在了那奴隶的口鼻间。
虽然那奴隶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但在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之下,陷入昏迷的她依旧被熏的狂吐不止。一直到她把胃吐空,吐无可吐之后,管梨花才帮她擦掉那些粑粑,仔细的将口鼻清洗干净,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那解毒汤药灌下,连灌三剂。
之后,便是等待……
“咦?这小女娃娃似乎有些门道啊!她这一手用五谷轮回之物催吐的手段当真不错,若是日后见到误服毒药的病人,用此法解毒,定能事半功倍!”
“确实确实!这一手当真妙不可言!看来吾师当年‘天下之物无不可入药’之言,当真是道尽医道精髓!”
“没错没错!行医者,本该头脑灵活,只要能治病救人,五谷轮回之物亦能入药!”
“诸位请看,这是先前那小女娃娃熬制解毒汤药之后留下的药渣,诸位可能辨认出这些都是哪几种药材?”
“药渣?!给我给我,让我看看!”
“我来我来,老夫识药无数,定能认出这些药渣是何物!”
“诸位莫要推搡,且容老夫一观!”
“人参、干草、五味子……咦?这些碎叶却是何物?似乎不是药材?!”
“可是紫苏叶?!”
“非也非也!紫苏之叶与此叶有大不同!吾敢断言,此物定不是紫苏叶!”
“以我之见,此物可能不是药材,而是干草上粘带的干草叶!”
“错了!这是茶叶!有安神益气、清热解毒之功效!”
“胡说!这怎么可能是茶叶!茶叶乃是煮水饮用之物,岂可入药?!”
“诸位诸位,此物是否是茶叶之事先不提。这试药的结果,诸位心中可曾有评判?!”
“这个……这个试药结果嘛,咳咳,还,还有待商酌。”
“恩,有待商酌。毕竟,那奴隶此刻看上去并无性命之忧,而且她是在喝了小丫头的药之后才昏迷的,所以……”
“放屁!你是瞎了不成?!她在和这小女娃娃的解毒汤药之前就已经昏迷了!”
“老夫不管她是什么时候昏迷的,总之,她现在没事,不是吗?!”
“屁的没事!她见红了!而且是因为喝了姓姚的那老东西煎的药才中毒见红的!难道还不能说明姓姚的老儿胡乱抓药,草菅人命,枉称神医吗?!”
“唉,李公子,话不能这么说!这女奴虽然是见红了,但也不能说她见红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