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愣愣地看着猫四爷上下摸索的动作,刚刚缓和了不少的心慌之感再次蜂拥而至。
作为差点被炮灰的帝王,他对于重生穿越这种性质怕是好感度为负吧?
杜若紧了紧手上的手机,那嗡嗡不停的震动声仿若死神镰刀划过地面的催促。
她这么做真的对吗?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般,她对得起自己的心。
本来就是她连累的雍正涉险,他之所以中毒也是为了给她吸出毒血,不救他,她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至于未来如何,全看天意吧。
四爷瞧着越来越蔫的杜若,坐起身拥人入怀。
他没有多问,毕竟他自己也有那不可喧之于口的秘密,他甚至觉得他之所以会占了如今这幅躯壳,就是因为那个须弥戒子,也正是因为他有,才了解,才清楚这女人这般对他是付出了多大的信任以及要做多大的心理建设。
“你自己可用了?”
杜若被拥入怀时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猫四爷,她想,只要这人眼中出现一丝畏惧、厌恶或是贪婪,她就抽身离开。
可是没有。
“怎的又哭了?”
“你怎么样?”
“再没有更好了。”四爷叹了一口气,揉了把杜若占着泥土树叶的脏脑袋:“你如何?那毒可解清了?”
“我的毒不重,那药我总共没有多少,只要身体还有一丝生机都能救回来的好东西,要用它就得用在刀刃上,等出去之后,若是没法子解再用也不迟。”虽然白泽很大方地给了她三滴,但她也不能浪费。
四爷沉默片刻,揉了把她的脑袋,摸出了一颗苹果塞入杜若怀中:“若是感觉不好,不要勉强,我这里,也有可用的东西。”
杜若对那凭空出现的苹果,也不诧异,也不客气,直接就接过来咬了一口,温和的热气渐渐顺着嗓子流向肩膀,还泛着疼的伤处不一会就融在一片暖意之中。
“能起身吗?”四爷瞧见杜若点头,才扶着她起身,试着记忆中本该骨折的脚骨灵活的仿若新生,心中讶异感更深,趁现在状态好,倒不妨四处瞧瞧,这如何出去要琢磨,出不去如何垫肚子也是一桩事儿:“看看能不能猎点东西。”
“咱们还是直接找出口吧!”杜若也不再藏着掖着:“我存了些东西,不说三五十载,单单三年五年的,还是够咱们吃用的。”
四爷挑眉,居然也是须弥戒子,所以,这场意外当真是由那须弥戒子造成的?
“好。”
四爷一手紧紧牵着杜若,一手用软剑横扫前方的杂草,小心地走在前面。
杜若这才有功夫瞄两眼群消息,然后就被满屏的红包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朱雀、玄武、饕餮、穷奇、朱雀···之前她见过发过言的群中凶兽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她发了红包。
杜若小心地往群里发了个疑惑的问号。
就看见自己的群昵称变成阿一。
阿一?
什么鬼?还阿姨呢!
阿一:这是发生了什么?
阿一:非常谢谢白泽大人的红包。
阿一:跪地拜谢
白泽:不必如此,小事儿而已。
白泽:吾能帮上阿一,深感欣慰。
朱雀:阿一你不用这般拘束,有什么用得着吾等的,直言便是。
穷奇:然也。
被友好的杜若却没有觉得轻松,反而眉眼越发的黑沉,纠结片刻后决定主动试探一下。
阿一:虽然这么说觉得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诸位大人的,也请直说。
饕餮:若是有什么味道上佳的物什,给吾一份便是。
白泽:会有的。
朱雀:饕餮你闭嘴!
杜若看着那意味深长的三个字,只觉得心中越发沉重。
接着点起红包来就更起劲了。
若是白拿自然烫手,但若这是提前开的工资,那她拿的心安理得。
至于那事儿是什么,是否难办,对她是否有损害···就不是现在的她能管得了的了。
当双方地位全然拉开时,这些便是想了又能如何?
所谓有商有量,只可能建立在地位平等的基础上。
至于日后···杜若手上一紧,手机雾化般消散于空。
走了一整日,杜若两人才寻到一条河,两人洗漱干净换上当初用织造献上的料子做的汉家衣裳,倒是在这深山老林中走出了富贵人家的味道。
搭上露营帐篷,放上隔凉垫,又倒铺上羊皮垫子,叫带毛的一面朝下,两人才窝进帐篷里,又吃了一顿晚餐,自热小火锅。
“嘶!”四爷放下只剩红汤的小火锅,一边吸着气一边飞快押了两口盘龙琉璃盏里的大红袍,歪靠着靠枕,明明人在山野之中却像极了在养心殿里的模样。
杜若利索地收掉垃圾,也往旁边一倒,一手捧着芙蓉石的葡萄藤茶盏小口抿着柠檬百香果水解腻,另一只手翻起了今日才登记的天材地宝登记册子对照着山海经一个个记下备注。
若不是外头杂草高过人,若不是远处隐隐传出嗷嗷狼吼,若不是夏日蛇虫活动频繁,当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就这般林中穿梭了十余日,倒是好在一切风平浪静,凶兽毒物一个都不曾见过,除了那蚊虫闹人了些,但在花露水的威慑下它们也不敢轻易靠近。
走出林子那日,杜若看着不远处熟悉的沙土道和更远处袅袅的炊烟狠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忘了你要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