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呵呵呵!”李氏笑得花枝乱颤,一双双凤眼顾盼生辉,十指纤纤,轻捏着帕子,既娇且媚:“什么时候,尊贵如福晋身边居然也有了这般迟钝的奴才了啊?呵呵呵呵!”
···
等杜若扶着雨丝的腕子往回走时,脑中念得还是方才的事儿。
“主子?”
“···恩?”
“这三位针上姑姑该如何安排?”
“叫几个粗使嬷嬷把后罩房先收拾出来给她们住着吧,对了,记得告诉她们一声,无事不准出芃蓁斋,便是真有急事儿,也得报给岑嬷嬷得了准了,才能出去,记得这事儿也与守门的太监说一声,没牌子不准放人。”
“主子放心。”
等见着芃蓁斋的院门时,先瞧见的便是一葱绿的人影,那人见着杜若便小跑着迎了上来。
“月华!香云姐姐念过你多少次了,府里不许跑,你这般急匆匆的若是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奴才知错了,没有下次了。”月华瞧见主子摆手,便笑嘻嘻地起身,边禀报着边偷偷与雨丝拱手讨饶:“主子,正院送来了四匹料子,”
“我知道,料子怎么样?”
“特别漂亮,主子瞧了定会欢喜的~”
杜若的脚步一顿,看了笑呵呵的月华一眼,快步往院里走。
“福晋···福晋怎么能这般欺负人!”雨丝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方才她还觉得李侧福晋没规没矩的,怎么能那么下福晋的脸面呢!可这会,她突然万分同意并支持李侧福晋的话!
“主子?”岑嬷嬷从收到这妆花缎就在琢磨,虽说是贝勒府,但这妆花缎到底是贡品,每年府里能有多少全靠上面赏下来多少,那真真是多少都不嫌够的,怎么福晋这般大手笔,一下就往出赏下了这么些?
她可是听说了,不光她们主子,就连莘妍楼里住的那些个侍妾都每人得了一匹,什么时候妆花缎这般不值钱了?
虽说这匹蝶恋花纹样的白粉料子,福晋确实年岁上大些了,穿着不合适,可这匹海棠纹样的杨红料子和这匹蝙蝠如意纹的月白料子可是不讲究年岁的,更何况还有一匹山竹石纹的宝蓝料子,这匹别说年纪了,连男女都不挑的!
“嬷嬷,福晋说这料子是叫主子做出衣裳给主子爷做寿礼的!”
“没事儿。”杜若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这不是还有匹宝蓝的么?”
雨丝还没开口,月华就憋不住了:“可主子爷什么时候穿过宝蓝的衣裳啊!”
“谁说非得是衣裳了?”杜若伸手摸了摸桌上的料子,老实说,她不是很得意这些非得用金银线勾画描边的料子,瞧起来好看是好看,但穿起来可不如普通料子舒服,幸亏里头套了n件,要是直接穿可是相当挑战她皮肤坚硬程度的。
香云也跟着愁:“可若是荷包鞋袜是不是太小了些?若是李侧福晋和其她格格那儿都做的衣裳,岂不是显得主子不诚心?要不主子开小库房吧!奴才记得库里还有两匹料子极适合,一匹瑞草云鹤纹的绀青撒花锦,一匹是如意云纹的藏青暗花锦,要不奴才这就取出来您瞧瞧?”
“想来后院分到的都是这妆花缎,我若是弄出来别的料子,岂不是更打眼?说不得还有人会说你主子我眼皮子浅,私吞了给主子爷做礼的料子。”杜若拍了拍手:“不过小库房还是要开的,取两匹雪缎来,那个花软缎也取两匹,纹样松竹、石鹤,哪怕故事团纹的都成,颜色挑些天青的,湖青的,然后···香云你过来,给我出府跑趟腿。”
“是。”
四爷自在芃蓁斋连宿三夜之后,又开始了常住书房的日子。
头几天,书房日日堆满了爱心汤水,追忆往昔的,思念夭子的,期盼他朝的,痴恋成疾的,是一场戏接一场戏,叫人目不暇接。
直到···伊氏与石佳氏双双被爷禁足,李佳氏与王氏也被四爷罚抄女戒三十遍。
大戏才总算落幕,而前院,再次迎来了它的宁静。
“主子,奴才知错了。”
“哦?错哪了?”杜若看着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的雨丝。
“奴才不该听风就是雨,险些连累了主子。”雨丝一双眼睛噙满了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趟膳房就跟傻了似的非得劝主子给主子爷送汤水!想起方才她去取点心时伊格格身边的芷晴被无视到急的眼珠子都红了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两巴掌!
而且,就伊格格那边还算好了的,她还听说王格格已连着三日未曾从膳房领到自己完整的份例了,就连炭火份例都没领全和,只领了两篓子红箩炭,剩下的全是黑炭,就黑炭那烟熏火燎的,干烧只有烟半天都不见暖和的东西,连她都不乐意用,更何况人家锦衣玉食的主子啊,尤其这大冷天的,昨儿晚上那场雪整夜都未停,今早院子里雪厚的都能埋过小腿,怎么熬啊!
这些内务府出身的东西,惯会那些个捧高踩低的模样,若是她真连累了主子,她是想都不敢想!
“再想。”
“啊?”
“你是听了谁的话?她是怎么说的你动了心思?”
“奴才明白了,奴才保证再也···”
“再也什么?再也不见那人?傻姑娘,犯些小错不打紧,只要别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回,就不算笨,而且,多好的榜样呀,你为什么不见?你要懂得学以致用,多听,少说,多思,多想,不懂得就去问香云,要是她也不明白,你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