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儿,她不能管。
杜若很清楚自己能‘活动’的范围有多大,毕竟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猫四爷的警惕之心,也正是凭借这份发现她才能一步步地和猫四爷走到现在。
她乖巧的从不越界,即便是想给他搭把手也只会挑女眷相处着,再时不时派个赏,或是奉份礼,也就差不多了,便是先前插手养心殿候见处和军机处屋子筹建的事儿,也只是从食和‘住’两方面安排了些,可是半点都没有压过界的。
“十四爷也是的,有什么话直接与他四哥说去呀!做什么要惊动太后娘娘的清净呢!这要是叫万岁爷知晓了,怕是又逃不了一顿说的。”杜若虽没有答应帮忙说话,只叫十四爷自己去说,但到底还是顾虑太后那边,又补了两句显示下他们兄弟之间的亲近。
但是十四福晋却没有半丝接受示好的意思,打从听到叫她们爷亲自去求差事儿起,脸上的笑就淡下来了:“我们家爷那性子,贵妃娘娘难道没听说?倔的跟头牛似的,一贯是学不会低头的。”要是他们爷能摸开面子去求,哪里还用得着她跑这一趟在个妾室面前说软化!平白跌了面子!
杜若听了淡淡一笑,踏下了眼皮吃起了点心,不再言语。
怎么的?你们学不会低头,就叫我家爷先低头呗?想什么美事儿呢!也不瞧瞧我家爷现在是什么身份!
况且,当初十四为了个差事跟多少兄弟低过头呀?怎么着?到我家爷这儿就不会了?!这骨气还分人呢!挺高科技啊!还带人脸识别呢!切!无非就是仗着德妃偏疼他,以为还能想过去一样跟德妃诉诉苦,德妃就能帮他跟猫四爷说说,猫四爷就能给他把麻烦解决了罢了!
只可惜,这回却是撞铁板上了。
德妃又不傻,她哪里不清楚这长久以来的偏疼、差使大儿子给小儿子扫尾到底对大儿子不公平?她都活了半辈子了,若是一旦她走了,这两兄弟,小的不愿意低头,大的已是高位更不会低头,到时候小儿子能讨得了什么好?还不得衬现在好好缓和这兄弟俩的关系!只叫他们俩磨去,就算磨出了火气,毕竟这会不是还有她这个做额娘的从中调和么!
杜若心里明镜似的,德妃对自个儿这般慈善,哪里是那些时不时就奉进畅春园的物什的功劳?还不是看在她动不动就往十四府里赏些东西的份上!毕竟某些层面上,她的态度就代表着猫四爷的态度,有了那些赏赐,旁人多半会觉得这是新帝惦念重视亲弟弟,十四就算没差事在身,也无人敢找麻烦,甚至还都得给他行个方便呢!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和善态度倒叫人误会她是个软骨头没脾气的了!
十四福晋瞧见杜若不接茬,脸上便有两分挂不住,也垂下了眼皮子,不吱声了。
一盏茶过去,眼瞅着夕阳已落山小半边了,完颜氏到底先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坐不住,悄悄地拽了拽一旁的十三福晋的袖子。
兆佳氏在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还是笑着开口:“这些吃食茶点,真是劳小四嫂费心了。”
“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对于兆佳氏,杜若依旧是一副和善态度,谁叫人家家爷为她家爷当牛做马地做‘苦力’呢:“我去年按照一张古方,酿了两坛药酒,不敢说对十三爷的腿能起多大效果,但在止疼上,还是不错的,一会儿你直接拎走,若是觉得好了,就叫奴才传个信进宫,我今年就多酿上些,不过你可别亲自来了啊!眼瞅着五月就要生了,可不能这么折腾。”
“多谢小四嫂~”兆佳氏不禁眼眶一红,前些年多亏了皇上和小四嫂,不然她们府里怎么能过的那般松快,不说别的,单这银钱上,就是一桩大难事,更别提她们爷用的那些精贵药材了,单寻摸就得费不少心思,若是没有皇上顾着,她们爷这双腿怕是真的只能忍了!
更何况,年节里大宴蒙古的时候,温恪她们也跟着来了,进府说了好些话,他们才知道这些年皇上居然是一季一礼地往蒙古送,就为了给她俩们做脸撑腰!她们爷听了眼睛都红了,但依旧难掩差异,可见皇上是从未跟他提过这事儿的,单这份心,他们便还不清了。
这会,她又如何能叫小四嫂为难?
“这天也晚了,也快到弘暾睡觉的时候了,那小子若是在他睡前见不着我,定是不带安生睡的,小四嫂,我便告辞了。”说着就站起了身,眉眼弯弯,温和动人,完全不似方才那般一板一眼的僵硬。
杜若笑得更真实了些,上前拉着兆佳氏的手,轻拍了拍:“那我就不留你了,等你平安产下小阿哥的,再领着弘暾进宫,咱俩好好说话,叫小的一块玩去!”
“都听小四嫂的。”兆佳氏笑着应承,看着两个小太监抱出来的两个坛子,更坚定了方才的决定,便是完颜氏日后记恨于她,也无所谓了。
“江崖,你送十三福晋,小心着些。”
“是。”
等兆佳氏坐上了暖轿,杜若才收起脸上的笑意,只留下淡淡的弧度。
“娘娘,我知道万岁爷疼您,您能不能帮我们爷说说,便是去工部监管也成呀!”
杜若挑眉,这口气,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口就是去工部监管,还‘也成’!这是多大的脸啊!
“十四福晋,既然你与我直言,那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这忙呀,我帮不了。”
“这儿怎么您就帮不了?我们不强求,您只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