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芷恍然想起,自己以前喊爸爸的时候温江海是怎么答应她的?每次都是笑容温和,唯有一次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还是在自己的婚礼上,温江海听到那一声爸爸之后就转过了头,但是温白芷知道爸爸落泪了。
怎么现在就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了呢?怎么就舍得女儿和外孙静静的躺在这里了呢?怎么女儿一声声的呼唤都无动于衷呢?怎么······
终于,温白芷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温白芷几乎是站不稳的,她摇摇晃晃,好像连声嘶力竭都没有力气了,无声的哭泣才更让人心痛。
郑宏终于到了,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温白芷。
温白芷看着郑宏,总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阿,阿宏,你,你叫叫爸爸,我怎么叫爸爸他都不,都不答应我。你,你叫一叫,叫一叫爸爸就答应了。”
她抓着郑宏的衣服,哀求着。
郑宏擦着她不断涌出来的泪水,缓缓的摇头了。
温白芷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再也抑制不住,扑在郑宏的怀里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温白芷的天,塌了。
郑宏一边扶着温白芷一边替郑宏又盖上了那块白布,动作缓慢。
“王助理,别哭了,先把事说清楚。”郑宏扶着温白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问道。
王助理悲戚的开口说道:“董事长年轻的时候出海做生意,有一次跟着轮船运输货物的时候被海盗劫了,在那里受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又在海里漂了很久,回来后就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儿。”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董事长一心只有工作,没有时间再来照顾和调理身体了。我劝过董事长很多次,但是董事长不听,病的严重了就用药压一压,。”
“夫人还在世的时候还有夫人细心照顾董事长的身体,后来夫人去世的时候,董事长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么多年,虽然小姐一直贴心懂事,但是董事长的精神一直是没有恢复过来的。不然董事长的身体不会一直那么消瘦,四十多岁头发就白了一大半。”
“这两年董事长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但是他不准给任何人说,董事长是在办公室突然晕倒的,送到医院医生尽力抢救了,但是······”王助理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温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哭泣,静静的听着。
这么多年,她只知道爸爸时常咳嗽,但是爸爸身体的真实状况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温白芷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红肿的不像话,但眼泪依旧是止不住的流。
“阿宏,爸爸没了。”许久之后,温白芷才呢喃的说了这么一句。
郑宏托紧了温白芷,从今以后,他就是温白芷的全部了。
温江海的葬礼很隆重,也很风光。郑宏几乎是做到了面面俱到。
商界的朋友来了大半,当然,更多人是来看热闹的。
温江海的突然去世,温和集团的股市大跌,再加上竞争对手的打压,内部股东的动荡,温和集团面临崩溃的风险。
温白芷被推到了一个不得不主事的位置,但是温白芷的精神很不好。
从温江海去世后,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总是可以梦到温江海,梦到温江海关切的眼神,温暖的笑容,还有仔细的叮嘱,但究竟叮嘱了什么,温白芷始终听不清楚。
而现在温白芷面对着那些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人,那些恨不得吃了她的人,无能为力。
再高的楼想要倾塌也仅仅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温白芷的柔弱是肉眼可见的,那些蠢蠢欲动和那些已经动起来的人,温白芷毫无办法。
所谓的亲戚,风光时不见得有多真诚,落难时身上的脚印一定有他们的。
在这场浪潮中,郑宏是她唯一的依靠。
郑宏下手也很快,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王助理的帮助下就稳定了温和集团的股价。
然后又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就彻底在温和集团站稳了脚跟,随即开始了他大刀阔斧的改革。
不到一年的时间,温江海留在温和集团的影子就只剩温和集团这个名字了。
郑宏成为了尔雅。
温白芷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偶尔参加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说郑宏和温白芷真是郎才女貌,夫妻恩爱,让人羡慕。
温白芷也依旧笑着一一回应,只是那笑容没有从前那般明媚了。
7月的天气很不错,温白芷在阳台上放了几把椅子,郑桥已经能走路了,地上铺着垫子,,温白芷坐在椅子上,看着郑桥在椅子旁边摇摇晃晃的走来走去。
温白芷早早的打发走了保姆,她看着郑桥,留心着他不要被磕着。
满天繁星,虽然没有月光,但阳台上还是亮得很。有风吹来,院子里树木高大,风也是凉的。
郑宏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阳台上拿着扇子的温白芷还有蹒跚走路的郑桥。
听到声音,温白芷没有回头,直到郑宏抱住了她,她才转头笑道:“天气这么热,回家了好好休息。”
郑宏轻轻的舒了口气,放开了温白芷,在他前面的凳子上坐下了,他拉着温白芷的手说道:“对不起啊,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你。”
温白芷却摇摇头,笑着回道:“温和集团全靠你一个人横着呢,怎么会怪你呢。就是觉得你太累了。”
郑宏已经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温白芷其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