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宥河一派大势已去,南宫肃也已选择投降,百官大臣都宣布归顺,南宫昭雪可高枕无忧了。
“将军,你可瞧清楚了,会不会是偷梁换柱。”熹云狡诈,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殿下放心,纵然死相凄惨,但完全可以辨别清楚,仵作也检查过了,肯定是他们。”他也留心过了,断不会出错的。
“那会是谁杀了他们?”南宫昭雪心中有疑惑,难免惴惴不安。
“右丞坏事做尽,想必仇敌不少,殿下无需多疑。”谢戎倒是笃定不已。
“好,把他们的尸体拖去乱葬岗吧。”他也不愿多想,招招手,示意谢戎下去处理了。
“是。”按照国法,陈氏一族理应被抄家,但南宫昭雪念及主要人物皆已惨死,便放过了那些下人,但将其全部发配到了边疆。
享尽荣华富贵的陈宥河不会想到,自己的归宿竟如此凄惨,不仅死无全尸,最后还暴尸荒野。
三天后。
朝堂之上。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还请殿下择一吉时行登基大典。”阮中明陈言道,他说的话也正是一帮忠臣的心声。
“父皇尸骨未寒,此事还不急。”南宫昭雪着一身缟素,站立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容已经许久未出现笑意了。
“殿下,西域和北蒙虎视眈眈,陈宥河一派的余敌还需肃清,恳请殿下早日登基,好让瀛朝的百姓安心。”
阮中明直言道,他今日进谏是和众大臣商量好了的。灜朝需要一个威震四方的领袖,三日孝礼已过,新皇该登基了。
“恳请殿下登基,恳请殿下登基!”众大臣皆跪了下去,整齐的呼喊声在大殿内回响,这让南宫昭雪淡漠的心燃起了簇新的火苗。
“好,既然诸位体恤,那我便担此大任!”他横眉一扫,沉声霸气地说道。
白府。
“芝儿,芝儿,你听爹爹好好跟你说……”白栩围着白瑾芝的床转来转去,床上的人儿刻意避着他,无比别扭的神情,一言不发。
“瑾芝,眼下正是爹爹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能看着爹爹。”他声音严肃了许多,不免带着几分威严,白瑾芝确实有些怕。
“我的好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关他个好几年吗?”她冷笑着,微蹙的眉头显出几分执拗。
“哎呀,那不是因为皇城混乱无比,我害怕你出去会受伤嘛。”白栩放下面子,循循善诱般,“芝儿,明天襄王殿下就要登基了,你不想去皇宫里看看他吗?你们可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什么!昭雪哥哥要登基了?”她整日里听下人们议论,只知道皇城局势有变,她本来还一直担心着。
“是呀,以后整个灜朝都是他说了算。”白栩轻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当初不临时倒戈的话,现在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但那时的他如何能料到,南宫昭雪竟在郦国这个穷乡僻壤之地训练出了一帮这么强悍的军队。
这三天他如坐针毡,即便在这次大战中他没有出战,但从前的背信弃义也难免不叫人厌恶,他害怕南宫昭雪会报复他。
偏偏多次求见无果,他断定他是要打压他一番的。
李冀也终日诚惶诚恐,三番两次上门和他诉说,搞得他更加紧张。
明日南宫昭雪登基,登基之后对朝堂一众人必定是有一番清算的,他想提前让白瑾芝去探探风声。
“你今晚去宫里找他叙叙旧吧,你们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继续诱导她。
“爹爹,我算是明白了,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现在他要成为皇帝了,他得势了,你就迫不及待要我贴上去,就像你从前着急地要把我许配给南宫慕玄一样,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势利。”
白瑾芝直直盯着他,眼眶有些红了,她如今才明白,自己只是白栩手里的一颗棋子,需要的时候就被拿捏在手,反之就像泼脏水一样泼出去,亦或是如同这几个月一般,将她囚禁在这狭小的院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大小姐得了什么隐疾。
“芝儿,你说什么呢!爹爹做着一切都是为了白府的荣光,我不得不时时掂量,你以为这朝堂是过家家吗?”白栩整张脸僵硬下来。
“哼!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我丢不起这个人。”她一直很羞愧,她觉得自己也是罪魁祸首。那日,是她和他一起进入皇城的,也是她将他抛下了,纵然自己情非得已。
“不去,好呀,你不去便不去!”白栩一拂袖,气冲冲地走了。
走到门口却停下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现在不去,等他成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看他如何记得起你!”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瑾芝惶惑地扬起头,思绪乱麻一般找不到方向,白栩这最后一席话在她心里无限地重复着,她知道他是要故意引诱她,但她却抑制不住细想。
“不会的,昭雪哥哥不是那种人……”她喃喃自语,在服自己。
“可是……”最终那疑虑占了上风。
“不为别的,昭雪哥哥成功复了仇,夺回了应得的一切,我总该去道贺的。”她暗暗想到,又思虑片刻,唤了丫鬟进来梳洗打扮。
宫中,御花园亭台。
“殿下,南宫肃回了恭亲王府,并没有任何异常。”风澄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如此便好。”南宫昭雪有一瞬间的晃神,末了说道,“你继续监视恭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