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灼华陪着丁老爷子细细秉烛而谈。
虽然丁老爷以前并不知道王月的存在,现在也不相信他的身份,但不由得忧虑起珺儿的安危。
添了一杯新茶之后,灼华劝道:“人生在世,自然是有所追求,可万事都要顺势而为。”
老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皇家门楣,朝堂之事,他并不想参与,也不想让珺儿卷入。
若是之前知道此事,定会强腕阻止,可如今木已成舟,不再是一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
哪怕现在找到那柳相之女,主动求和,估计对方也不会对自己善罢甘休。
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他早已是看的清清楚楚,一旦失足踏错,定会粉身碎骨。
寻思一番,丁老爷问道:“生意中帮我的人,不知是哪路的朋友?”
他问这话也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万一出现什么状况,自己也好知道如何处理。
灼华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毕竟王月有可能帮自己这个未来的岳父,也有可能是柳萍萍先扬后抑的手段。
但这时候,不管是去找谁都是不明智的选择,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避免卷入这场漩涡。
缓声道:“老爷子回去之后,不用刻意的做什么,独善其身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
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那便装病,闭门谢客一段时日。”
待到说完,丁老爷又问:“若是对方下手,一般会采用什么手段,我要如何防范?”
这个问题灼华也不好回答,柳萍萍真有了杀机,自然会采取各种手段,若是只想惩戒,只会商业打击,或者以势相压。
只能劝丁老爷不要对方牵扯,相府的力量不是平民百姓能够想象的,说是蝼蚁和巨轮之差,也不为夸张。
犹豫了片刻,老爷子贴身问道:“你们可有什么计划,和我说上一说,丁某不才,但也原为女儿出把子力气。”
听到这话,灼华正色道:“想法是由一些,但是不能泄露。老爷还是不知道的好,万一漏一点马脚,祸及全家。”
这话不禁让老爷子满色微沉,不单是对方的隐瞒,还是敌人的残忍。
老实本分的商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天大的灾祸会有一天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不忍心的看了女儿一眼。
见到丁老爷还要问什么,灼华摆摆手阻止了。事情了解的多,担忧就越多,越会瞎寻思。万一再添点什么乱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沉吟一声,灼华说道:“老爷不必担忧什么,对方即便权势再大,也会有所忌惮,安心在家等待些时日,若是有什么事情自会通知你们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灼华便起身送走了父女二人。
林飞兰看着离去的身影,对灼华说道:“当父母不都是这个样子嘛,明知道做不了什么,还是忧虑重重。”
哪怕来之前,珺儿已经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还会跑过来再问一遍,他也并不是怀疑什么,只是不这么做,心里安稳不下来。
算算时间,都已快是丑时,灼华对林飞兰挥挥手,各自歇息去了。
翌日清早,丁府门前停放着几辆马车,在仆人的簇拥下,几名女眷走进了马车,缓缓地向城外驶,丁夫人昨夜梦到佛光普照,起床之后便去南山寺拜祭。近日天气不错,老爷便让小姐小妾一同前去。
关于这个消息灼华也并未理会,京城马上风起云涌,出去避避风头倒也不错,就怕柳萍萍小肚鸡肠,对其暗中下手。
这种时候也不好直接出面干预,只能是王月自行保护,想来倒也无碍。
午时刚过,给茶楼送茶叶和物料的赵掌柜赶着马车来到了听风楼,刘妈赶紧起身相迎。
“今个是什么风,让赵老板亲自跑一趟啊?”刘妈一边笑吟吟的说着,一边看向了马车上的货物。
这次的货物是够多的,刘妈挥挥手让店里的伙计跟着一起卸货。
赵掌柜看着近身的刘妈,笑呵呵的摸着她手,轻声道:“这不是想你了嘛,过来看看。”
说话间,两个下人抬着一个木箱,站到赵掌柜的身后。回首看了一下,对着刘妈耳语道:
“这是有位朋友托我送过的,说是要让你家主子亲自过目,都没让我打开瞧瞧,看样子挺沉的。”
刘妈探身仔细的看了看箱子,又看了太箱子的两位下人,一副并不买赵老板账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蹊跷。
眼珠一转之后,拍着赵老板的胸脯说:“都是女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我那多得是!”
说着对两个抬箱小哥挥挥手,引到了二楼林飞兰的房间,指了个角落示意放下。
两名下人小心的放好之后,看了看四周便转身离去。刘妈大有深意的看了林飞兰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虽然她也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但对方指明说是给老板的,那也不是自己能打开看的。
常年风月场所的经验告诉她,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况且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林飞兰也会告诉她的。
林飞兰看了一眼箱子,没有说什么,找个理由支开翠儿之后,莲步走到箱前,打开一看竟是丁珺儿。
丁珺儿睁着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对着林飞兰做了嘘声的手势。
虽然很诧异,林飞兰赶紧让珺儿起身出来,这在箱子里,怕是要憋坏了吧。
把扶着对方迈步出了木箱之后,林飞兰赶紧唤来了灼华和白亦。
珺儿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