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兰走到柳萍萍面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准备的器具,嫣然一笑,说道:“柳小姐费尽心机,布下此番阳谋,想必不会在材料上动手脚吧。”说着便拿起长琴,随意拨弄了一下,调试音弦。
柳萍萍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一动不饿听佳作,又好似神绪飘出九霄云外。看到柳萍萍的这幅样子,林飞兰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从小苦练琴艺,又在风尘之中磨炼多年,对方不应不知,却仍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抛弃了杂思,林飞兰屏气凝神,双手轻轻拂弦。起始之际玉指轻勾,琴瑟低沉如呢语,慢慢细弹难掩思绪,似诉前生不得志。急转之下,十指在琴弦上来回跳动,一时间又宛如高山流水,拨开云雾见青天。
一支颤音渐渐收尾,林飞兰轻拭眼泪。刚刚这首琴曲是她有感而发,包含着自己的前半生,从平稳的千金生活,到后面的苦涩艰难和最后的绝处逢生。她这已经不再是弹琴,仿佛更是在弹奏自己。
一曲清琴拂进了在场看客的心中,一声抽泣魂散了寂静。所有人纷纷惊醒过来,瞬间掌声四起,这场演奏堪称大师之作。
柳萍萍也情不自禁的鼓起掌,就这琴功自认不如。看向林飞兰,认真的说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琴一曲不知肉味。佳作!佳作!姑娘这造诣,在此可惜了。”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一名丫鬟便宣布,第一局林飞兰获胜。
林飞兰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萍萍,不明白为何对方如此行事。周围的茶客们也是暗中猜测,众说纷纭。
两名家丁直接拿走了长琴,小心翼翼的端上了一盘围棋。整套棋具典雅华丽,一看便知不是俗物。榧木的棋盘,棋盘上条纹细密,色泽悦目,散发着幽香。如此精致的棋盘,一看便知柳萍萍必是酷爱下棋布局之人。
柳萍萍温柔的看了一眼棋具,示意林飞兰在黑白云子中先行挑选。围棋规则一般都是黑子先行,不过林飞兰也不必抢此先机,顺手拿过了近身的那盘白棋。玛瑙做成的棋子各有特点,手感温润柔而不透。
柳萍萍微微一笑拿过黑棋,率先落子占得天元。落子棋盘清脆动听,棋盘微微下凹,云子附盘稳如泰山。开盘布局,林飞兰自然有着自己的谋划,不忙不忙落子到了一个星位。
数次交锋,双方你来我往,落子之中暗藏杀机。看的周围观众时而惊叹连连,时而神色凝重,还有一些人拿着纸笔快速的笔录着。
在二楼的房间内,刘妈早已通知了灼华和白亦,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灼华点点头,示意刘妈先下去看着局面。
白亦看了一眼灼华,带有询问目光。相府之女柳萍萍,灼华自认和她从未有过什么牵扯,更不清楚她的目的,对着白亦摇摇头。
白亦想想也对,许米朵的事情是王小七的原因,这柳萍萍总不能是辰宇的原因吧。起身走到窗口,掩开半扇窗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下面斗棋的二女。细细观察一番之后,对着灼华比划了一个大美女的手势,逗得灼华咯咯直笑。
就在这时,白亦突然哎呀一声,林飞兰一招不慎,被对方吃数子。白亦惋惜的看了一眼下面,回过身对灼华说道:“飞兰的棋艺还是差了些,看来这一局悬了。”
紧接着,柳萍萍凭借布局精妙,首尾相应,直接吞下了白龙。林飞兰见到大势已去,直接弃子投降了。
这一盘仿佛勾起了柳萍萍的瘾,微笑着问道:“再来一局?”林飞兰连连摆手,就是再来十局,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见状,周围的看客纷纷鼓起了掌,这一局自然是柳萍萍获胜。如今,双方进入了平局,直接进入了第三局。
这一局比拼的是书法,这是扎扎实实的基本功,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功夫是练不出什么东西的。每一个只要有能力家庭,都会督促着孩子们把字练好,这也是大家的学习文化的一个基石。
两刀宣纸各自平铺在木桌上,两块汉白玉镇纸压在前后。桌前摆挂着各式各样的毛笔,下人们早已研好墨。两名老者走到桌前,细细检查一番之后,纸张器具都没有什么问题,对着众人点点头。
一名丫鬟大喝一声之后,几名下人双手捧着几本古籍,走到了桌前。柳萍萍看了林飞兰一眼,示意她先挑选。林飞兰走上前,仔细一瞧,这个古籍都是市面上难以见到孤本,想来这便是今日要抄写的内容。
书都是经典著作,不存在什么偏差作弊。林飞兰随便挑选了一本,翻看了一下。文章晦涩难懂,但字里行间中,不难推断出这是易经中的一部分。书籍的最后几章已经被虫咬风蚀,想来应该是失传了。
柳萍萍也随意的挑选了一本,顺手翻看了两眼之后,对着丫鬟点点头。一名老者走到桌前,点起了一炷香,然后示意比赛开始。这次比赛自然是要求二人在一炷香内,抄写足够多的古书,并且还要考核字体和错字。
二话不说,两人纷纷挑选了自己善用的毛笔,聚精会神的抄写起来。林飞兰纤纤玉手,连连挥舞,下笔如有神。柳萍萍不疾不徐,稳准沉着,每个汉字都可以看出颜筋柳骨的影子。
不一会的功夫,两女已是香汗淋漓,握笔的玉手微微颤抖。激烈的较量,飞速消耗着二人的体力,还在香已燃烧了大半。
在二楼上的,灼华和白亦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虽然不知道柳萍萍真正的来意,不过就刚才三局当中细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