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霁迷惘,偏头看她。
关幼萱面颊滚烫,她睫毛掀扬,带着憧憬的光:“我想要那种温温柔柔的、充满呵护怜爱的亲一亲。不磕到牙齿,不弄得一嘴血。我不想被咬破肉,不想每次都一身伤,像是逃难一样。我喜欢……”
原霁打断:“试一试。”
关幼萱呆呆扭头看他。
原霁低着眼:“我们可以练习一下。”
他抿一下唇。
他努力解释道:“你不能要求我,不能要求我一下子就是你最满意的夫君。我没有和女孩子亲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力道,不喜欢什么样的力道。但是我可以学……我悟性很高的,我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他微微撩眼皮,漂亮而漆黑的眼珠子直视她:“我可以和你练习亲亲。你要不要?”
他背脊挺得僵直,骄傲又自信,手心却捏满汗。
关幼萱呆呆地看他,说了一句:“我悟性也很强,我也很聪明。”
原霁挑一下眉。
关幼萱扑入他怀中,抱住他,小声:“那我们试一试。”
她等着的,本就是他这句话――驯养他,征服他。
以弱克强。
以下克上。
这从来都是关幼萱用来对付原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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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夫妻手牵着手,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原霁郑重其事地关上门窗,放下床帏,与关幼萱坐在床榻上。
他凑近她的面孔,她低着头,闭目不躲。
这给了原霁很大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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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光懒洋洋的,照在屋外廊下,将残雪照得清薄剔透。
屋舍中,少年男女声音含含糊糊,时而传来――
“哎呀、你太笨了……”
“嘶!又破皮了!我流血了。”
“不要动、你不要乱动……刚才那样就很好。”
磕磕绊绊,边试边学。
小七夫妻花了一整个下午,学会了怎样亲吻,才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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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啊……这怎么弄伤的?飞了很久吧?”
上午时分,原霁在房中睡觉,关幼萱在家中路过一个地方时,见军士们围着一处嘀咕。军士们向她打招呼:“……有一只鹰飞到我们这里来了,看成色和翅膀,不是凉州养的鹰。这还是一只雌鹰。”
关幼萱:“我看看。”
军士们小心翼翼地帮忙,将一只受了伤的母鹰,放到了关幼萱手中。这只鹰在天上飞时,被凉州人的箭所伤,等射下来后,他们才发现这不是凉州养的那一类侦查鹰。
这只是一只普通的、不属于凉州的鹰。
关幼萱手掌中先摊着一张雪白帕子,帕子上才卧着这只受伤的鹰。鹰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哀叫了一声,关幼萱心中一时生起怜爱――这鹰不是与她很像么?
都是孤身一人,闯入了狼窝。
关幼萱:“我们留下它,我来养吧。”
军士们道:“小七夫人想留便留,小七夫人给它取个名字吧。”
关幼萱一思索,想到“十步”,便轻声道:“就叫‘不留行’好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她发愁“十步”到了择偶的时候,“不留行”的出现,不正是最好的时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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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幼萱在“不留行”身上花了很大精力,让关幼萱惊喜的是,母鹰伤好后,毛发越来越漂亮。“不留行”胆大了以后,原家豢养的群鹰,便都来讨好“不留行”。这是原家群鹰没有见过的一只漂亮的母鹰,谁不想与这样的鹰配对呢?
关幼萱对“不留行”信心满满。
她怀着无比耐心,第一次尝试地将“不留行”抱出群鹰包围圈,去找“十步”。原霁如今真是清闲,他跟在关幼萱身边,吊儿郎当道:“你省省心吧。十步不会喜欢这只蠢鹰的。”
关幼萱耐心:“不留行才不是蠢鹰。你怎么知道十步就不喜欢?它万一就喜欢呢?”
原霁:“喜欢什么?漂亮蠢货么?”
关幼萱瞪他,忍不住伸脚踩他,被他躲过去。
嬉闹间,夫妻二人到了一凉亭湖边。见束翼在树上坐着发呆,清波浩渺,绿柳飘荡,冰面上有几处湖水汩汩烫着。束翼从树上跳下,向两人打招呼。“十步”则快乐地在湖水上方低空盘旋,不住地逗水中的锦鲤玩。
水中锦鲤跳上许多次,十步一个猛子扎下去,将鱼儿吓得四散。
“十步”叫声嘹亮。
关幼萱笑吟吟:“十步!”
她蹲下来,将自己养的漂亮无比的“不留行”放在地上,满怀信心地看着“十步”。“十步”回头,盯着岸边的女主人裙裾旁的鹰看了一眼,“十步”不屑至极地一扭头,拍开翅膀,振振飞走了。
“噗嗤。”原霁笑出声。
关幼萱呆住:“……”
不愧是原霁养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