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弟不是说让我们去玉露馆吗?我们这是往哪儿走?”
鲛姬不满地皱眉。
“呵呵……”
蒲白转身笑了一下:“现在没人了,你不要装样了好吗?”
“……”
鲛姬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惊道:“他准备今晚下手?”
“那是自然。”
“你之前怎么都没告诉我?”
她嗔道。
“上次若不是你,我们俩能功亏一篑吗?”
“你让他要怎么还能相信你?”
蒲白冷笑。
“那我不是一下子有点于心不忍,觉得对不起李璎珞嘛……”
鲛姬缩了缩脑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后来我也后悔啦,多好的机会啊……以后他一定会起戒心了。”
“你说的没错,那么好的机会就被你给毁了,要不然我们现在也不用在雪地里挨冻了。”
“我们不用去玉露馆吗?说不定那儿……”
“没有的,玉露馆从前是狐颐真的地盘,它早就上上下下全都找过了,几乎没有掘地三尺,所以绝对不可能在那儿。”
“那只狐狸吗?”
鲛姬想起了一张美得妖娆无比又带着哀怨的脸。
人类和狐狸……
究竟是谁更痴情,还真是难以断言。
这样的感情,她从来都觉得难以理解,鱼的世界向来都是以自己为尊,别人的感受,别人的喜怒哀乐,别人是不是活着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别说是小白了,就算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邬先生,若是在两人之间只能选一个人活下去,她一定会选自己。
男人再好,那也是身外之物啊,唯有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那些为情所困而做出的牺牲,虽然令她心中震撼,然而毕竟也不过是幼稚之举而已。
“狐颐真可不是普通的狐狸……”
“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谁说我不懂,她不就是痴心错付嘛……”
“跟你可真是鸡同鸭讲。”
“别,我们俩可都是鱼,谁也别瞧不起谁。”
“你可真是……嘴上半句不吃亏……”
蒲白笑了一下,搂住了她的腰。
鲛姬待要闪开,心中一动,迎了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
“其实最近我知道了一个小秘密……”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蒲白色眯眯地笑了起来,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鲛姬眼睛都亮了,笑道:“不会吧,真的吗?”
“**不离十。”
“你又没亲眼见到……”
“哈,那倒是,不过我还是挺肯定的,毕竟那里我常去。”
“这可真是家学渊源啊……”她不禁叹息。
“那我们……”他手上使力,惹得鲛姬娇嗔一声。
“着什么急,这不还得抓紧找那个嘛……”
她轻笑。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妖媚无比地看着她,**中闪动着些许怀疑。
“讨厌~”
鲛姬羞涩地笑了一下,投入他怀中。
“真可惜,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
姬琴几乎是和谢道之齐头并进,倒不是谦逊,只是谁也不愿意走在前面,把自己的后心让给对方。
两人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并肩而行的样子却十分优雅,月光映着雪地,风雪飘摇,远远看来优美如画。
谢道之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也该知道我那个时代的人最爱清谈,不论是德行政事甚至一草一木都可用来品评,其实任何一个人的观点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姬琴微微眯起了眼睛,笑道:“您的意思我明白……”
“或许你只是自以为明白而已……”
“白旃檀非不馥,焉能逆风……”
他正色道:“我从未因为你的出身而看轻你,可是如今……”
“呵呵,是她告诉你的吗?”
姬琴心中微凉,冷冷道。
谢道之摇头:“原以为你和旁人不同,想不到你也是这么看她的,她只是天真纯善,却并不傻。”
“今日之后,我绝对不会让她再靠近你半步。”
他正色道。
“呵呵,她又不是属于你的玩物,你凭什么……”
“不论姬嘉玉想要的是什么,他都没有做过任何违背道义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说几句话而去评判他的内心,亦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父辈曾经做过的错事而去断言他的后人可能会成为怎样的人,然而,今日之事,你真的是越界了。”
“陆止的出现,在我看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姬琴,你在与虎谋皮。”
“能控制陆止的人,绝对不是你们姬家,亦非任何正道世族能够做到的,他能出现在朱墨馆,唯有一种可能……”
“呵呵……”
姬琴扬眉冷笑:“何以您就认定与我有关呢?这难道不是和您方才所说的不因为表象而判断一个人相悖了吗?”
“你我二人如今站在这里,并无外人,你又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谢道之转身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牌全在我手上,我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姬琴亦微笑道。
“我们已经快要到竹素堂了,不如就进去看看吧?”
他望着不远处八角形的高塔,慢慢地说道:“您不是认为这里是最可疑的地方吗?何以到了这里又踌躇不前?”
塔楼之上,最高处的八角檐上挂着的铃铛在风雪中摇晃,随着风声发出了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