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我也是小辈,倒也有一事十分不解,不知能否请教七叶真人?”
还有下文?
吃瓜群众循声看去,原来竟然是菡萏真人的女儿李璎珞。
只见她慢慢地走向七叶真人,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七叶真人,三年前小女就有幸认识了您,见证了您当上道门首尊的那一幕。”
“然而当时,我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和当时的道门首尊玉虚真人一样,被同一柄剑几乎从同样的位置刺伤。”
“您能否告诉我,为何当时几乎刺死了玉虚真人的那柄绝仙剑会在鬼门?又为何会在鬼王本人手中?”
什么?
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桩纠葛?
七叶真人平静的眸子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而昕离子第一时间就惊叫了起来:“什么?玉虚那个混蛋没死?”
她的声音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惶然。
惊恐的眼神令她的内心完完全全地展露无疑。
“闭嘴。”
七叶真人几不可闻地动了动嘴。
昕离子立刻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玉虚真人罪不至死,我也不知为何您认为他一定是必死无疑了,想来是七叶真人这么告诉您的,的确,绝仙剑刺入凡人之躯,照理是活不成了的。”
“只不过机缘巧合,玉虚真人这才勉强活了下来,只不过他已然看破红尘,决定再也不入世,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的。”
“然而这个疑问在小女心中已然许久,当鬼王最后一击用绝仙剑刺入我心口之时,我便隐隐有些怀疑,只不过从来不曾往那个方向去想而已。”
“此时西宁真人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若是您才是那个和鬼王勾结的人,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这是真的,那当初玉虚真人会被绝仙剑所刺,也不是什么偶然了,您说我这个怀疑,是不是很有理有据呢?”
李璎珞一口气说完,倒不是她怕被茗茶真人打断,只是她心里着实十分紧张,若不是为了母亲,她决计不会这样奚落昕离子,更不敢面对面地质问七叶真人。
“那绝仙剑,分明是真如子使的,刺的是她自己的师父玉虚,和我师父七叶真人有什么关系?”
昕离子见七叶真人不说话,虽刚刚被骂了,却仍是忍不住起身为他分辩。
“真如子不过是玉虚真人的女弟子,何来绝仙剑,她刺了玉虚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若说她不是受人指使,应该没人会真正相信吧。”
“昕离真人,您不是最喜欢说事实才是真真切切的,不要看什么动机什么逻辑的,事实就是,在道门当初的夺权中,您的师父七叶真人能够一锤定音,大获全胜,绝仙剑给玉虚这重创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对谁有利,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这个道理,您总不会不懂吧!”
“而且,真如子是怎么死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璎珞盯着昕离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不由自主地,昕离子打了一个寒颤。
她终于懂了,真如子会死,不是因为她欺负了自己,更不是因为不得师父的欢心,她……她完完全全是被灭口的。
心中一片冰凉,她苍白着脸,默默地坐了下来。
“没错,绝仙剑的确是我祖上代代相传的宝剑,只不过我原先也不知道这柄剑是这么有来历的,祖上的传说中,这不过是我先祖曾使用的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仅此而已。”
七叶真人终于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方才的确是动摇了,究竟是矢口否认,还是承认一切,这不过是两种选择罢了。
若自己号称毫不知情自然也是可以,李璎珞未必能逼着自己承认真如子一定是自己指使的,但是如果这样,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傻瓜,自己的处境反而会十分暧昧。
而且,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他正色道:“虽则我柳家家世不显,然祖上也可算是显赫一时,有一两件古物也委实不算过分,只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柄宝剑的真实来历,仅此而已。”
“而且这柄剑原本也不叫绝仙剑,而是我家传的柳叶青,甚至还有一套剑法,是当年使这柄剑的先祖流传下来的,只不过后来我族人多爱舞文弄墨,决意从武的寥寥无几,这才逐渐失传。”
啊?
璎珞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
“那后来……?”
后来这剑怎么会落入鬼王手中的?
“这柄剑是我赠与真如子的,不过当时,我可没有让她拿来去刺杀她的师父,若是我真有此意,为何真如子早不刺,晚不刺,就在他的师父决意将道门首尊之位传给我之后,才会决意下手呢?”
“这世上有人看淡名利,对身外之物并无执念,而有人却汲汲营营,每日都在为争权夺利而钻营,这样的人是我最看不起的,这也是为何后来我冷落了真如子的原因。”
“昔日她可以判断形势逆转,为了向我投诚而亲手刺死曾有肌肤之亲的恩师,他日我又怎么能肯定她不会掉转头来,为了蝇头小利而出卖我呢?”
“这样的人,我虽不屑于与之计较,却也只能敬而远之。”
“至于说她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我不知道,也不曾关心。”
师父不愧是师父,这一番话说的,不要说李璎珞愣在了原地,就连亲眼看着师父杀死真如子的昕离子都呆住了,这话还能这么圆回来?!真的是开眼界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