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卫氏和谢道之都飞身跃起。
卫氏双手摆出一个古怪的法印,纵然此处满满都是修道之人,见多识广者甚众,也没人识得这个法印的含义。
谢道之则是根本没有思考,三昧真火随念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去。
吓了一跳的邱浩真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茗茶真人一下子拉到了桌子底下,几乎是趴在了那儿。
他意识到了危险,仍是百忙之中冲着麦克风大喊了一声:“住手!你是要杀死证人灭口吗?”
谢道之被他喊了一下也是一个愣神,三昧真火打在了围着姜由的栏杆上,竟如同打在了水里一样,没有伤到姜由分毫。
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禁制,法术禁制只在这个铁笼之上?
“谢道之,这里不能施法。”
海棠忙喊道。
“法警,法警,快把他抓起来!”邱浩真人唯恐天下不乱。
“你可拉倒吧你,现在到底谁更危险,你用你个猪脑好好想想!”
海棠虽不至于躲到桌子底下,也忍不住退了几步。
不过就算是法警,毕竟也不可能为了工作命都不要了,眼见姜由身边的黑气如同乌云般聚集,根本没人理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身,寻找着最近的出入口。
胆小的,已经抱头鼠窜了。
黑气暂时缓了缓,姜由经谢道之这一火球,也明白过来了,这个笼子能隔绝法术的威力,即便他使出再厉害的法术,也出不了这个笼子。
他仰天长笑。
邬先生后知后觉地劝道:“姜由,你可别做傻事啊,不管你用什么法术,最后都会反噬到你自身,你谁都伤害不了,唯有你自己……”
“师父,我早就是该死的人了,你觉得我会怕死么?”
“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呢?”
“好好活着……”
“哈哈哈哈!”
他又是一阵狂笑。
虽然八卦挺有趣的,但毕竟还是小命更要紧,法力低微的晚辈们见状纷纷作鸟兽散。
谢道之也随着撤退的人群一起走出了大厅,消失在了墙壁边。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若是在这里,就是被关在黑暗的牢笼里无穷无尽地受着罪,就算侥幸能逃走,他要如何回去?他不可能回去,他已经是一颗弃子,鬼王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去说出乱心尘的秘密。
鬼王设计把他骗来这里,他的算计从来不会落空,自己就如同踏入陷阱的老鼠一样,就在那时,他就是注定要死在这里的。
算定了中了乱心尘的他一定会被抓,算定了他的性格,在混乱中他能做出的唯一的决定,也许如今他的绝望和决绝,也都在鬼王的算计之内。
“既然如此,我就顺了你的意吧……”
他黯然道。
喃喃低语着,他这是今生第一次催动这个咒语,在当初他学到这个法术的时候,他就曾问过,为何会有这样的法术存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有人用到这个法术?
当时的那人不过微微一笑。
这根本不合情理。
如今的他终于明白了。
任何存在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咒语也不例外。
那一瞬间,所有的喧哗都安静下来了,世界一片宁静。
这一生所有的画面在他眼前轮流闪过。
儿时的他,痛哭的他,怨恨的他,决绝的他,感激的他,迟疑的他,心愿得偿快慰的他,坠落深渊的他……
每一瞬间,他都对自己不满意,这一生,他都是错误的。
就让所有人的认为他是个混蛋吧,这是他能配得上的唯一的结局。
他闭上了眼睛,念出了最后一个字。
黑色的火焰变成了苍白的颜色,自上而下,如同黑色的花朵在一瞬间枯败一般,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愣愣地看着他,甚至有人以为他放弃了,选择了自尽。
一直稳坐如山的陆广韵终于忍不住飞身而起,他手中的光芒迅速地扩大,如同一面巨大的屏障一般,护住了审判席上的所有人,还在不断地延展,无中生有地笼罩住了以姜由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
茗茶真人来不及细想,一滚身就钻入了屏障之内。
迟疑了一下的邱浩真人连忙依样画葫芦,往屏障内退去,一边百忙之中还忍不住呛了陆广韵一句:“法官大人,你违反了不可使用法术的规定!”
然而他一回头才发现,中间那一团黑气已经变成了白雾,他根本没看见那白雾是如何弥漫的,姜由根本不知所踪,连笼子也看不见了,唯一可见的就是被陆广韵的结界所笼罩的那一团白雾。
“啊!”
“救命啊!!!”
白雾中,没有能及时躲进去的数人纷纷倒地,如同没有了方向的瞎子一般,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仔细看可以发现他们的眼睛都看着前方一片茫然,口鼻流血,双手在空中乱挥乱抓。
后怕的众人见状,又往后站得更远了,根本没人敢去救他们。
“还好……”
邱浩真人拍着胸口,一阵劫后余生的欣慰。
谁知茗茶真人看着他的眼神如同见到了蟑螂一般,生生往后退了五米不止,都快贴着墙壁了。
“怎么了?
他兀自不自知原因。
“法警,请召唤紧急情况处理小队,尽快前来救人。”
陆广韵收回落在了陆蓉身上的目光,回到座前,安然坐下后说道。
蓉蓉和那小子没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