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越来越深了,黑暗也越来越融化不开。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走着走着,赵子玉突然说道,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咩咩……咕噜咕噜……”
小寓探出头来吐出了一串泡泡。
“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完美无暇的白……”她低声自言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浅浅地苦笑了一下,看向谢道之。
两人的手紧紧地交握着,对于她这样鲁莽的决定,他在她说出“我一定要去!”之后,就没再说话了,然而即便是一片沉默,也并不代表无言。
只见他的嘴角弯了弯,眼中没有责难和担忧,反而眉眼之中透着一股欢快,倒像是心情很好似的。
她也释然了,两人心意相通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水流更加湍急了,突然一片长长的水草犹如被龙卷风吹起一般,几乎一下子被连根拔起。
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其实有着之前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暗流。
若是没有水草,就什么都看不出来,直到被卷入都不曾发现。而如今,因为有着大片的水草,那看不见的暗流也一下子能被看清了行迹,不至于被卷入其中。
“原来如此,这真是个好办法。”
“这也是此处的禁制之一吗?”
她问道。
“恩,不过这等粗浅手段,不过是防着那些不会法术的凡人误闯罢了。”
赵子玉点头,挥挥手,又是一片水草在前面为他们铺路。
“我娘……被关的地方在水下吗?”
她犹豫着小声问道,眼圈又红了。
“咦?我以为你们已经有了线索,你们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赵子玉惊讶道。
“那你们怎么会到平湖之下找人的?”
他问。
“是鲛姬,呃,也不能说是鲛姬,是鲛姬在水里受伤了,我们才会被它的伙伴引来的。”
“你说的是那条金色鲤鱼吗?它可凶了,小寓差点被它咬伤。”
“呃……也许它以为你们是伤害了鲛姬的人,才会把你们当成敌人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鲛人了,不是我。”
赵子玉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恩,我相信你。”
璎珞心不在焉地说道。
“也许你的朋友也是打听到了你母亲的下落,这才会误闯了镇灵殿,那里的禁制十分厉害,就是专门对付身怀法术的人擅入的。”
“镇灵殿?”她睁大了眼睛,那又是什么地方。
“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字罢了,你们人类就是虚伪,明明是关犯人的地牢,偏要起个正大光明的名字。”
“学长,你自己明明也是人类……”
“……”
“这个镇灵殿既然这么厉害,我们怎么能进去?”
谢道之看着赵子玉问道,后者表情复杂地回视着他审视的目光。
他从不曾奢望谢道之这样的人会相信自己,不论他再怎么做,不论他怎么说,在李璎珞当初被自己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只能是敌人了。
“我们自然是进不去的。”他垂下眼帘,冷冷地说道。
有时候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师父常说的那样,他总是心太软,虽然对于师父的吩咐言听计从,然而在他心里,他并不真正把他们看作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必须杀之而后快。
若不是他那样听话,也许师父……师父会像对阴元华那样对他吗?
偶尔他会这样想,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这样的结局。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他心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怜悯,这样的感情在师父来看完全是多余的。
而他心中的这一片柔软,真的只是怜悯而已吗?
就连他自己都并未明了。
谢道之的眉毛已经扬了起来,他也早就料到了他的怀疑。
“我们进不去,但是,要见到璎珞学妹的母亲,并不一定要进镇灵殿。”
他倒不是存心卖关子,只是有一股执拗让他无法坦诚地将一切都告诉他们。
与其说是他不愿意说,倒不如说是,即便他说了,谢道之也不会相信,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陈墨染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你离开了一个月,他也没找你?”谢道之挑眉道。
陈墨染……
这真是个遥远的称呼,即便是师父身在凡尘的躯壳,他也几乎快忘记了这个人,自从……
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凡人的弱小的意识,怎能和师父强大的念力对抗呢?
就连璎珞都惊讶地看向谢道之,在她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阿染,为什么他这时候会这么说呢?
“若是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一定是因为缺了重要的一环,有一些重要的事实你不知道。”
他的解释言犹在耳,可是她是真的完全没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
赵子玉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我不关心那些凡人的事,而且,我也没有和你解释的必要。”
看着谢道之微微有些黯然的神色,璎珞十分确定,他一定是故意这么问的,而究竟是为什么呢?
在他面前,她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好,这样的感觉太令人沮丧了。
“学长,你最近见过司采姐姐吗?”
直觉地感觉到了赵子玉和谢道之之间的敌意,她总算发现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岔开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也好。
要不然还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