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知道孙儿失踪的事吧。”莫云翳神色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有些为难。 莫老太君闻言不禁放松几分,只是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露出来:“知道,是行舟救了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云翳犹豫了一瞬,似乎有些不想说,继而又不惨咋任何个人感情倾向的郑重开口:“其实是项五爷的女儿,项七小姐救了我们。” 莫老太君一开始没听明白,待回过味来,眼里目光陡然锋利,又恢复正常,面上只是稍微立即坐正了而已:“项七?”一时却瞬间紧绷,有什么东西几乎本能的跳入脑海。 女人在某些事情的敏感不是男人装什么姿态就能瞒过去:“项五房那位嫡小姐?” “当时情况危机,又是在水里,孙儿想……” 莫老太君的神色像是听到了一件小事,但直接打断他开口:“情急之下的所作所为,不必放在心上。” “可也……” “女儿家也有义举之人,你不要多想,反而局限了对方。”项家那位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河堤上!是去见容度?消息也未免得到的太早了,就那么心急! 而且!最后为什么救折文,莫老太君不觉得曹氏会傻到以为那个不干净的嫡女与莫家世子发什么什么,就能顺利嫁进莫家,那是不可能的,传出了什么不干净的消息,也只是项家蒙羞! 如果不是曹氏指示,那是那个嫡女看不上商户之家,鬼迷心窍的想当莫家的女主人! 莫老太君冷笑都懒得给她,想的未免太过没脑子,别说在水里救人,就是在一张床上逮到两人,她莫家也不会让她进门! 莫老太君想到孙子可能被人算计了,头就一阵发紧,气的心里恨不得撕了对方!好大的胆子!安的什么心!神色间却丝毫显不出心里的憎恶。真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东西! 莫云翳有些急,但还是稳住:“祖母,对方是项五叔嫡出,莫家又与项家交好,孙儿对娶谁并没有什么想法,母亲又心急,不如我们把事——”应下,也免得再麻烦。 “折文。”莫老太君语气温和的打断他,依旧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家:“你呀,就是万事太不上心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白白让人笑话,也不想想对方能嫁给你吗,不是让对方为难,你的妻子万事操劳,出门应酬、在内待客、统筹后宅,以她的身份你不是为难她让人笑话她吗,虽然当初咱们慢了一步没能定下柳家,可您的妻子也该是那样的贵女,才能支撑门楣,再说了……”莫老太君说的隐晦:“你让你母亲怎么想。” 莫云翳完全没想明白!他也真没明白。 莫老太君好像被孙子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于是也真慈祥的笑了:“你呀,就是还没开窍,回头给你房里添两个人就懂了,这京都有头有脸的,谁没有暗地里喝过那位名妓房里一杯茶。” 莫云翳脸色顿时发黑! 莫老太君当没看见,点到为止,全了孙子的脸面。项五房那样的嫡女娶回来,就算那妓女没有与男方家里男眷有过首尾,出门在外,外面的人都忍不住从女儿脸上找她母亲的影子,然后再三回味,谁能容忍自己妻子成天被一般外男意yin。 贱籍,即便从良了,三代内也洗不净身上的污秽,项承真是鬼迷心窍了! 莫老太君:“你也别想这事了,回头我让人送了谢礼过去,这事就算了了,说起来,她也未必不知道她这次住到我们庄子上的目的,却‘阴错阳差’的遇到了你,我看这样心性不定的女孩子,也不用让行舟认识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过——” 莫云翳觉得脑子里像扬起的海啸突然别人拍了闷棍,处在昏天暗地中,根本没听祖母上的眼药。 “不过……如果实在需要项家,行舟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二,男儿成大事不拘小节。”就能配个商户的东西,想她做什—— “不必!”莫云翳说的太快太急,脸面都快维持不住:“既然祖母不同意,就不要大张旗鼓的谢了,免得引人不必要麻烦。” 莫老太君看不出任何异样:“那也好。” “孙儿告辞。” “嗯,你别太辛苦,身体才刚好些,注意休息,可别再做出让我们着急的事了。” 莫老太君看着孙子头也不回的背影,怒的几乎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小小年纪就敢肖想不该她想的! 她想干什么,制造肌肤之亲让莫家认下!莫云翳不经实事,她们可什么都看得清!照她那么干,她莫家出个庶女在项世子面前tuō_guāng,项世子是不是就要看在莫家的面子上纳了! 胡闹!如此败坏下一代的名声,这是结仇!没有母亲好好教导的女子就是目光短浅!没有见识! 莫老太君气的头脑发晕,尽量稳定下情绪,免得让那么一个东西把她气倒了。 本以为有项家教导着,能是个懂事的,配给容度也尚可!谁知道竟是这么个眼高于顶的东西! 容度也事没赶上好时候,这么看,娶个养在项大夫人名下的庶女,也比那个心比天高的好:“暑荷……” 暑荷慌忙进来:“老夫人。” 莫老太君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救命之恩?什么救命之恩!一个女孩子家家能有什么救命之恩,别不是很多人做了筏子要谋算行舟,结果这么好的机会,被不懂事的用在了折文身上,白白浪费项家一番谋算。 还真是什么娘生什么女儿,惯会取巧!丢人现眼! 莫老太君糟心、担忧的是孙子的态度,不过看他那样子,似乎没有着道,不禁有些放心。 否则她就要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