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逐元得以松开手,松口气,面上没显出来,站在没有月亮的夜色下,镇定自若:“就知道要东西。”伸手刚要拿外套。 项心慈手快的接过来,展开,自己给自己披上,抬头傻笑,眼中盈盈若月,头上的红珠,红的刺目,颠倒轮回的容色,美丽的肆意绽放,此刻更是调皮张扬:“我的了,我冷。”得意又挑衅。 项逐元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神骤然起伏,顷刻间又被压下。她纤细的肩上披着他深紫色外套,外套上的纹路捏在她葱白的指尖,仿若已经圆满;已经长成的身形尚且不足以撑起这套外衫,与她浅色的长裙交织在一起,莫名生出几分纠缠的混乱,衣服过于暗淡的色调压在她肩膀上,柔弱与刚硬混合在一起…… 项逐元眸光暗沉了一瞬,镇定的伸出手,将衣服从她身上拿下:“我也冷。” 项心慈赶紧抱住:“项逐元!你刚才还不冷!” “我现在冷。”项逐元不放,为什么要放。 项心慈抱着拉车:“我的。”。 项逐元拽!不松手,披什么!不准披! 两人拔河一般对峙着。 善奇急的不行,早知道他不拿出来了! 项心慈突然卸了力道,随着他的力道猛然撞入她的怀里,下一瞬,不等项逐元说话,捂着胸口皱眉,好疼。 项逐元怔愣,她刚才撞的位置不对,似乎撞疼她……“给你。” “谁稀罕!冷死我好了!”项心慈生气的甩开衣服,气冲冲的转身回了院子。 项心慈冷笑对自己无语,她完全不过脑子,下意识行为,对项逐元她有习惯性的行为惯例。 善奇看着七小姐跑远,见世子不动,不……不太好吧,七小姐生气了没哄住只会更生气!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世……世子,小姐生气了……”还不去追。 “我看的见!”项逐元很快回神,急忙追上,将人拉停下,衣服塞她手里:“你冷。” “我不冷!” “你冷。” 项心慈回头瞪着他!大大的眼睛没什么气势,反而引起镶嵌在她脸上,生动的不可肆意。 项逐元移开目光,将衣服展开,缓缓披在她肩上。 项心慈感受到暖意,上一刻还怒气冲冲的脸,瞬间笑逐颜开,笑容如温暖的光。 项逐元突然觉得头疼,可也忍不住跟着笑。她这脾气啊,以后怎么出门,傻子一个。 项心慈想:这样就好,难道像她爹一样,奋勇去追!得到一时的快意,生下了自己,仕途一落千丈,这样的代价十年二十年后看根本不值得,何况她大哥,如果落下来,被人叫嚼吧嚼吧把他们吃了吗!“谢谢大哥。” “回去睡觉。” 项心慈点点头。 项逐元手指触碰到一丝金线:“你耳朵上戴的什么东西?”那么长是要做什么。 项心慈晃悠两下,金色的丝线随着发丝晃晃悠悠的飘动,笑容宛若清风:“不沉的。” 我不是问你沉不沉,我是问你——算了,喜欢就好:“早点休息。” “嗯,我帮你给柳姐姐也画一幅这样的耳坠,很好看的,用红色的珠子做保证柳姐姐喜欢——”说完转身跑了。 项逐元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高兴不高兴都是一瞬间的事。 善奇垂着头,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丝不耻自家世子,与刚才气冲冲相比,现在周身气场宁静,完全是没事。更别提七小姐半夜与男人说了一刻钟的话了,世子还记不得有那回事都难说。 项逐元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项心慈又突然折回来。 项逐元一愣。仿佛光又照了过来…… “别往河堤上走,危险。” “嗯。” “不要脑子发热,别人死了就死了。” “嗯。” “不要受伤。” “嗯……” 也要好好的。 …… 善奇放下床帷,想了想,却没有急着离开,小声问:“世子,需要属下叫冬儿进来伺候吗?” 善奇静静的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慢慢的躬身退下。 …… 翌日一早,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项心慈一身繁杂的粉色舞衣,随着琴音,缓缓舒展自己的手臂,慢慢如跃入大海的鱼,自由的沉浸在延展的语言里…… …… 莫老太君抬起头看了平日沉默寡言的孙子一眼,心里没有乱想,项家五房是四儿媳妇邀请的,具体怎么回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对项五房没什么人知道的嫡女身世也知道一些,虽然项家处理的快,事后也对那孩子的身世做了掩示。平常人如果查,只能查出项五迷上一位身份不高的丫鬟,非娶了做妻,还生了孩子,为此得罪了项国公,才在仕途上封了他的路。 其实怎么可能,凭一个丫头,怎么会让项国公放弃最得意的儿子。那是位明动一时的红妓,莫老太君至今还有印象,人是有些斤两的,估计床上也有三分本事。 因为自家不争气的国公爷也曾鬼迷心窍的迷过一段时间,还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陪那妓子,故作清高的吟诗作对才能进门一段时间,亏她们想到出这主意,不过是男人们打发时间罢了。 妓子学的那点文墨谈什么叫做有才情,学来也不过是位了更勾男人的把戏,断不能成为才情,也就是项五涉世未深,着了她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