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卿卿高高兴兴的踏入祖母的正厅,刚迈进去,脚步突然一滞,声音都有些发颤:“哥……哥……”下意识收住欢快的脚步,将手里的暖玉往袖笼里推一推,小心的往祖母那里挪去:不……不是说下午才到吗……

莫云翳微微颔首。

莫卿卿见状更不敢放肆,握紧手里的玉佩,胆怯的站在祖母身后,不敢触大哥锋芒。她大哥哪里有她口中那么好亲近,更不可能有时间指导她功课,往往一两个月里也不可能在母亲那里见到大哥一次。

莫云翳放下茶杯起身:“祖母这里没事的话,孙儿就先下去了。”

莫老太君欣慰的看着下面的长孙,颔首:“好,前院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正好可以多住一段时日。”

“多谢祖母。”

莫卿卿看着大哥离开后,才松口气,忍不住拍拍胸口,将玉佩为祖母戴上。她大哥太吓人了,她平时哪里敢跟大哥说话,但在姐妹间怎么能坠了自己的威风。

而这块玉,的确是大哥哥寻来的,不过不是送给她,而是送给祖母。

莫老太君哭笑不得的让她别还了:“喜欢就送你了,你还总是拿回来。”

莫卿卿嘟着嘴:“孙女怎么敢啊,让大哥哥知道孙女还抢您的东西,大哥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莫老太君闻言被孙女逗的不行:“让我看看你这泼猴的皮怎么剥——”

“祖母——”

“你这丫头,你大哥还不够疼你们的,你这样编排他。”

莫卿卿觉得还行吧,就是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疼爱自己,如果大哥哥那么疼自己就好了,她就更理直气壮的让人围着她拿乔了。

莫老夫人没管她的那些小心思:“对了,最近你别带着你那些小姐妹们往前院乱跑,你哥领了公务,会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别给他添麻烦。”

“大哥要住庄子上!?”太好了——下一瞬,莫卿卿顿时又紧张,害怕谎言被戳穿,但没一会又精神百倍,怎么可能有人看出来。

“你呀你,见了你大哥像老鼠见了猫,不见又盼的慌。”

“谁让大哥总冷着一张脸……”

“你大哥是外务繁忙,难道天天像你二哥一样没个正经就好了。”

……

“我让你收拾行李!我们现在就走你听不见是不是!”曹氏早忍够了项心慈!直接走到她身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还不去收拾!”

项心慈看她手里的东西一眼:“送你了,黑色,婚葬嫁娶你看着穿。”

曹氏才惊觉自己抢了什么!顿时一脸晦气的丢开:“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项心敏见状,急忙拽拽母亲的衣袖,让母亲好好说。

她倒是想好好说,可看她那个样子!

项心慈正在挑晚上行动要穿的衣服:“我不走了。”她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黑色好呢?还是白色呢?白色夜间明显,容易被看见?可哪里有鬼都穿白色的。如果选黑色……脸上再涂点磷粉呢,当莫世子经过的时候,再点燃,瞬间腾起的妖魔般的火焰……哈哈,这样好,项心慈有些跃跃欲试。

曹氏刚平息下的头疼又发作了!刚要发难。

项心敏急忙按住母亲,开口:“姐姐,连日暴雨,莫老太君也顾不上咱们,我们也回庄子上看看受灾情况吧。”

“你们走吧,等我不玩了自己会回去的。”项心慈决定用黑色,只是单纯的黑不行,要压一半的金红线才足够妖气。项心慈拿起布匹直接向里屋走去。

曹氏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儿:“她——她——”

项心敏慌忙开口:“娘先别急,女儿去看看。”结果刚追到门口!门哐当一声上锁了!

曹氏气的眼前发晕:“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仆从们端了茶进来,正好听了半耳朵。

曹氏顿时像被人掐住脖子,一声不吭!

……

天色越来越黑,翻滚的乌云瞬间遮盖了天幕,大风呼啸而过。

为首的小厮提着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灯快速从游廊另一端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

“幸好爷英明让大姐撤回来的早,不然可要挨淋了。”

两人正疾步走着,游廊上的灯被风吹灭了几盏,狂风四作的暗夜里,黑漆漆的长廊上,突然一个人头从手抄游廊上方猛然倒挂起来!枯黄的长发犹如水里的厉鬼从上方瞬间垂到地面!

诡异的是这长发竟然还在无限延伸快速生长,仿佛要爬到来人的脚下,将人一起拖入鬼魅的地狱。苍白的面容,吐出来的长长舌头,犹如这诡异的天气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莫世子身前的小厮被吓了一跳,扔下烛灯!尖叫着往后撤!又猛然想起爷还未动!急忙去拽可能吓傻了的爷!

莫云翳顿时反手扣住阿图的肩,目光微丝不动的看着游廊上倒挂下来的人。

猛然一阵闪电滑坡漆黑的夜空。

阿图尖叫声被雷声掩盖!堂堂七尺男儿险些被吓死过去!好恐怖!

项心慈好似怔愣了一下,柔弱无骨的手绕着旁边的柱子,像一条刚刚冬眠后苏醒的蛇,从上面游下来。

少女一身黑色绘着曼陀罗金线红花的长裙,无骨般盘卧在廊柱的下方,铺开的偌大黑色长裙,犹如在黑夜中绽放的鬼火,脸上戴着骇人的面具,猩红的长舌仿若真的一般拖拽到地面,地上不断蔓延的长发似乎终于达到了极致,停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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