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想说童女,因为既然有争执,定然是钦天监批了童女在前,否则约定俗成的一定是童男,所以明西洛缓缓开口:“童男。”
“多谢明大人。”他也记得是童男,可单子不知道被他放哪了,嘿嘿,这件事当然不能说,急忙去派行队伍。
明西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如果一场婚礼出一点儿纰漏就代表不是天作之合、不受上天倦怠,那这点小错误引起的问题,实属应该。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祝福的事情。
“明大人,明大人!原来大人在这里,大人,所有人已经在天台那边准备好了,九九八十一道符纸已经挂好,但单子上写的是,放天灯和纸鸢均可,下官来问,是放天灯还是放纸鸢?”他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当时看这一句一扫而过,以为是天鸢,谁知道……如果让太子知道,他就完了?
明西洛直接开口“天灯,算是无束缚的祝福。”
“多谢明大人,多谢明大人,明大人洪福齐天、福寿安……”
“赶紧去忙吧。”
“是,是。”
明西洛看着跑远的人,天灯……万一落在哪烧起来,不是更热闹。
“明大人,明大人——”
明西洛再次看向来人。
缓缓前行的队伍行进很慢,却不影响两旁人观赏的热情。
高呼的人群,被七彩多变的队伍惊住的人们;趁机在人群中穿梭叫卖的小贩、兜售瓜果的小童。都意识到这样华贵,热闹,不重样的庆典队伍,百年难得一见
“令国公府七小姐真有福气。”
“太子也洪福齐天。”
“令国公府七小姐是难得的美人。”
“太子也是明君。”
“天作之合。”
红芝拉着来晚的奶奶,努力往前挤:“奶奶、奶奶,您看今天更热闹。”红芝捂着耳朵,前面是震天的歌舞。
悠扬的曲调、喧天的歌舞,盛大如国宴的舞会。
是啊,她要出嫁了,以令国公府嫡出七小姐的身份,嫡出——
这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她的女儿,在这一天,成婚了。
……这一切不是自己给与的,而是项承,那个她曾经以为没担当,只是一时孩子气天真过头的男人,现在看来,他真是一个难得真性情的男人,没有他锲而不舍的坚持,就没有项心慈嫡出七小姐对方风光。
“奶奶,你看那是风车。好大呀!得有四层楼那么高?他是怎么推着走的?”
“还有马!好多马!奶奶,你看好多马!它们也在表演呢!”激动的握着奶奶的胳膊,听说一匹马就要二十多两银子,每天还要吃好多银子,还要给它建住处,比养人都贵呢:“这么多马,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养活。”
“又说傻话。”可不是傻话。
“看到了吗?笼子里那个是瑞兽,听说是番邦进贡的!”
红芝立即看过去。
芬娘不信这个,瑞兽不过是一种说法,而且人老了,也没有精力跟孩子往里面钻,碍于梁都现在治安很好,她便悄悄退了出去。
她成婚后,自己就要走了,只能送她到这了,自己的胆子也是多余的。
哎,即便不是多余的,她又能做什么,也只是交代几句废话罢了,还得靠她的父亲。
令国公府外的恭贺声不绝于耳。
无法拿到东宫邀请函的全部聚集到了这里,贺礼堆满了一个又一个院子。
凝六堂内。
项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七小姐一看就是龙凤之姿。”
“可不是,人也温柔善良、端庄大方。”
“有大家之派。”
好听话争先恐后的往外冒,唯恐自己说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项老夫人听着,心里感慨万千,几个月前,还满城风雨嫌弃她家项七,现在……哎,别管小七好不好,这时候谁又敢说她一句不好。只要太子在,她就一直是好的。
待太子不在了,她也是皇家儿媳,嘲笑她就是辱没皇家,有小五在后面帮衬这,依然没有人说她的不是。
项老夫人突然觉得,不服项七的命好都不行:多说些,她爱听。
前院人更是多。
相国公听了外面的盛况,难得也笑了,太子虽然让人想起来便不觉明厉,大事上没有糊涂,他这样给小七做脸,就是将项七放在心上,同等地位上,他也满意。
有什么比孙女婿看中自家孙女,更令他做爷爷的高兴,以后恐怕也别人妄自揣测小七的身份了。
项章今天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所有的客人出奇的懂事、听话、守规矩。
项章看着只有祝福,不见阴阳怪气的同僚,连与他政见相左的穆济都难得没有话里带话。
项章不禁有种,老了老了也能狐假虎威的错觉:“哪里哪里,小辈们以后还仰仗诸位多关照。”
项二老爷急忙客气跟上:“太子妃还是个孩子,当不得大家如此称赞,喝酒,喝酒。”
葳蕤院内相对还好。
“小姐小姐外面可热闹了,队伍现在走出央中街,东宫那边儿竟然还没有出完呢!”
“小姐小姐,您不能再吃了,妆会花的。”
“小姐的胭脂呢。”
“小姐说了一个时辰换一副镯子,镯子呢?”
“小姐,你怎么又偷吃了。”
项心慈安安静静的唇齿轻启,洁白的牙齿,咔嚓咬碎一颗坚果,目光无辜又委屈,她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头上的九尾凤冠虽然不沉,但戴久了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