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又后悔了,她没有自己那么喜欢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其它的手段又不是不能留住她,梁公旭不就是仗着可怜、活不久,自己何尝不可以……何必……
明西洛伸出手想替她揉揉刚才的痕迹。
项心慈冷淡的盯着他,像在看一个傻子。
明西洛又默默收回手,有些自嘲,他怎么能和梁公旭比可怜,梁公旭是碧玺是和田,是太子,高高在上,即便不那么喜欢,有些瑕疵,也掩盖不了他其它价值,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一介草民,不往上走就会别人落在后面,踩一脚都不会有人捡起来的物件。
明西洛恢复过来,重新不退让的看着她,骤然一愣,怒气冲冲的她更加好看,狼狈的样子,就像雪葬的海棠,美的让人恨不得再浇一桶雪,问她屈不屈服!
呵,有些人真是天生占据优势,梁公旭如此,她也如此,出身好,长的好,轻易可以拿走他们梦寐以求的,甚至自尊都可以轻易踩在脚下。
可偏偏踩他的人是个小姑娘,美丽又骄傲难缠的小姑娘,她还是自己的人。
就是任性一点,胡闹了些,不是也回头看他了吗,他怎么能欺负她,就算她能到别人轻易想得到自己不停努力才追赶上的东西,也是应该的:“对不起。”语气温柔,神色却带着唯一能坚持的孤傲的平静。
项心慈想让他少假惺惺,脸上的不高兴都要溢出来了,装什么圣父,但看着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和他没有把自己怎么样的事实,挥挥手:“行了,出去吧。”
“……”
“还不走!”
明西洛撇开头,刚才的教训没受过是不是!他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的血气,像要随时教他怎么做人!
项心慈尽数收入眼底,心底一惊。
明西洛又慢慢的沉寂下去,眼底的怨恨、愤怒、想同归于尽的疯狂被冷静、克制占据。她能让他做到这样还没有生气已经是在安抚自己。
项心慈看着他,直到他恢复平日的温和。
明西洛整理下身上的衣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我说会等就会等,你和太子成婚后,也少中间做媒。”
项心慈没有说话。
明西洛忧郁的看她一眼,见她垂着头若有所思,墨黑的头发垂下头,像绸缎一下,想到它的触犯,忍不住抬起头,声音温柔如水,小心翼翼:“你难受……”
项心慈瞬间瞪过去。
明西洛顿时收回手,看了她一会儿,在她的瞪视下收回怜爱的手,眼神慢慢的被冷淡填满,冷傲的转身,默默走了。
门关上的一刻。
项心慈脸色难看,哐当!将距离她最近的果盘砸了出去,铜制的盘子在地上旋转着发出很大的声响!反了他了!他当自己是谁,没了他就不行了!他现在就走!看看梁国离开他是不是照样转!
他瞪谁!他那双眼睛看谁!想发疯滚出去发疯!爱找谁找谁去!
项心慈气乎乎随意把快掉衣服往身上一甩,长本事了吗!
秦姑姑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水果撒了一地,小姐狼狈不已,急忙上前帮忙。
狄路刚好看到这一幕,玉白的肩头白的像太阳烤白的死兽骨骼,散发让人安心的气息。
项心慈顿时瞪过去!
狄路移开目光,诧异自己刚才莫名的反应,拉回思绪,想到明西洛脸上的痕迹,两人动手了?
项心慈冷着脸坐在软榻上,任秦姑姑帮她整理着衣服:“自以为是!”
项心慈真气,所有违背她意愿的事她都恨不得弄死,更何况刚刚明西洛的态度,明显就在边缘反复试探自己,像是……像是后来站在高位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自己的明西洛!令人厌恶!
项心慈想到那些场景,雪白的手掌忍不住一点点握紧!
他以为他是什么玩意——换成任何一个人,敢反过来威胁她……
但明西洛又不同,明西洛对他放狠话不是第一次,最极致时是像看死物一样看着自己,可也只是如此!
所以看就看!她还能被看死了!他只要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好,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随便他怎么看自己,看死了又看活了都行!
更何况他刚刚只是……
明西洛确实很多次恨不得弄死自己,但那又如何,他更多的时候是不知道发狠给谁看!反正不影响自己位高权重,更何况自己最后也不是他弄死的。
也算——他弄死的,毕竟他折磨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项心慈潜意识里,还是无法把他的威胁的威胁,见过了他最凶狠的样子,其他时候只能算色厉内荏:“你看看他那样!”
秦姑姑不说话,将她的衣襟归拢好。
“也就是我现在脾气好。”放在脾气不好的时候……“冤孽!”
秦姑姑细心的系着腰带。
狄路看着她坐在榻边,长发垂落,怒气腾腾的样子,仿佛突然之间懂了,明西洛为什么能让步成这样,小姐姐对他是不一样的吧,至少用了心。
用心吗……
狄路心底闪过什么,但自己的思维模式让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秦姑姑压根儿就没听,只是想到明大人脸上的痕迹,鲜明的五个巴掌印,特别明显:“就让明大人那么离开……”
项心慈立即瞪过去,一双眼睛喷着火:“不好看吗!”
秦姑姑看着小姐的样子,瞬间垂下头为小姐整理裙子,就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