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花园脚落里。

项心慈穿着洗的干净的绿色长裙,长发柔顺的垂在腰际,还未完全长成的风弱身姿‘藏’在茂盛的花木间,葱白的手指闲闲的转着手里的扇子,眉目不染而黛,唇色莹润漂亮,不急不缓的假山走着。

这里往来的下人不多,几乎人迹罕至,假山下的泥土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苔藓,三人来高的山石上落着一些枯萎的花瓣和叶子,是下人偷懒时不会着重打扫的地方。

项心慈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站定,比对的看了好久,将手里的扇子放在一边,取出袖笼里的‘如意’,挖个坑,小心的将它‘葬’在假山下的泥土里。

这是她的宝贝,不小心失去了,却依然要为它寻个归宿,证明自己多么‘珍视’此物。

项心慈盖上最后一层土,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这得是受过多少苦,才有如此敏感细腻的心思,想的出葬扇的温柔情谊。

项心慈站定,满意的欣赏片刻,又撩起裙摆踩了踩,粉色的鞋面落在青灰的泥土上,犹如跌落凡尘的瑶池仙草。

项心慈又蹦了蹦,头上的发簪晃晃,她觉得吵,又停下,慢慢踩,踩结实了,又弯着腰看了看,才‘伤心’的离开。

……

“七小姐把扇子埋了。”

“七小姐埋扇子了。”

“七小姐把扇子埋在西花园墙角下。”

传到郑管家这里版本也没有变。

待世子下衙署,郑管家伺候着世子洗漱完毕。

烛光亮起,世子快看完手里的书就寝时,郑管家终于找了个比较和睦的时间,将事情被修饰成另一个样子,小心的开口:“世子,七小姐估计是后悔了,已经把扇子丢了……”

项逐元看着书不吭声。

郑管家等了一会。

项逐元翻过一页,眉宇微丝不动。

郑管家一时间弄不懂几个意思,只好安分的站在一旁闭嘴了。

……

项心慈每天都会抑郁不得志的去她‘葬’扇子的地方坐坐,有的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有的时候会爬上高高的假山,无声的看着远方发呆;有的时候是弱小的她坐在山石上,抱着双腿,安静的沉默。

总之,自从埋了扇子,就每天都穿着不同款式的旧衣服,去自己的伤心之地坐一坐。

说来也巧,府里不知道为什么在换合作的衣坊,已经好些天没有外人来量身量了,穿了旧的并不会突兀。

不过,为什么换了?上一世不是做的好好的?

更何况,大哥手里的杜氏衣坊是掌握在她手里的,认识的过程虽然不和睦,但和杜家打了三十多年交道,还是比较熟悉的。

从前的时候,她不喜欢杜家的衣裙款式,就自己画了花样和首饰让她们做。

有一次她发现她画的簪子,自己还没有戴上,就出现了几位姐姐头上,才知道杜家偷用了她的花样在京中私售。

她能答应,就哭闹到项逐元面前。

项逐元就将人压到她面前任她处置,她当时是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的,看他们还敢不敢看人下菜碟。

结果,杜家很会断尾保命,直接将杜家衣坊改名‘盛世繁华’送她了。

盛世繁华可以说是她后来大部分家底的来源,项逐元也私下里当陪嫁送她了。

怎么现在莫名其妙的换了,可她消息不灵通,听不到外面的消息。

可换了就换了,手下的庄子换了个管事她还要不安、紧张、天塌两天吗!

没人送现成的衣坊了,回头就自己盘一个好了,本来不接触项逐元,也不可能再拿他的东西。

项心慈将这件不重要的事扔一边,认真办手边的事。

在她锲而不舍的坚持四天后,她的‘秘密’所在终于迎来了她等待已久的人。

项逐言再次拨开花丛灌木,抓住了遗落在世俗的小妹妹。

他本是因为看祖母,路过后花园,鬼使神差的就想来这里看一眼,想不到就看到了此刻坐在高高的假山上,一脸吓到的小七,以及他没有出声前,她无声望着墙外的目光,那是被禁锢的茫然和憧憬。

项逐言笑着,没心没肺:“逮住你了吧!”

项心慈又惊又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汪汪的控诉,下一刻又紧张起来,急忙手脚并用的从假山下爬下来,柔嫩的小手贴在坚硬的岩石上,没有任何娇养的自觉。

项逐言见状,赶紧去扶:“小心点。”

项心慈急忙站在‘葬’扇的地方,唯恐三哥哥发现她没有珍惜他送的东西:“三哥哥怎么来了?”

百姑追来就看到想象中的人,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恭敬异常。

“来看看我们爬山的七小姐啊。”

“三哥哥——”

项逐言的确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小七爬山那么利落:“身边的人呢。”

“去帮我拿吃的了,三哥哥要去看祖母?”

“一起去吗?”

项心慈摇摇头,祖母不喜欢她:“三哥哥去吧。”

项逐言揉揉她的头:“不要再爬了危险,下次三哥给你带好吃的。”

项心慈犹豫了一瞬,可还是不忍扫三哥哥的兴,大力的点点头:“嗯。”

……

项逐言从祖母那里出来,又绕去了小七待着的角落。

百姑见状,想问为什么,但见三少爷脸色不好,没敢问。

项逐言让人挖开七小姐站过的地方。

泥土痕迹已经不明显,但是依旧有,小七觉得她自己做的不明显,可她毕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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