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林氏毕竟年轻,又是新妇,尚有一些羞耻感,再者毕竟钟小荷还有诰命在身,且她的目的,也只是提醒,接下来就要看对方是否上道。
所以,二人之间打着机锋,明面上却也不会闹出不愉快。
赏花却无宴,钟小荷也适时向主家告别,林二夫人看了她闺女一眼,得到示意,便也只是虚留了一番,便交代她女儿送人。
“代我好好送送县君,改日县君再来,务必舍个面子留下来和我这个老婆子用顿饭。“
钟小荷嘴角微抽,笑道:“一定一定,只二夫人可莫要把自己说老了。”
林二夫人很满意的笑着摆手让她闺女送人。
临上车前,严林氏还拉着钟小荷的手,貌似撒娇道:“虽则第一次见姐姐,可妹妹还是厚颜张次口。姐姐不知,爹娘疼我,我手上也有个胭脂铺子,只我不通这些俗物,挣个仨瓜俩枣还不够每月买个钗钱。这方面姐姐是英雄,妹妹厚脸,还请姐姐帮忙带一带。”
浑身一震恶寒,钟小荷忙道:“妹妹谦虚了不是,我可是知道令尊可是打理生意的高手,哪里就轮得到我班门弄斧了?”
严林氏脸上的笑容一滞,“姐姐说笑了。”
到底年轻不知如何谦虚下去,心里快速思量一番,才道:“改日我下个帖子,还请到侯府做客。县君姐姐性子好,我婆母也定然喜欢。”
此婆母自然是侯夫人。
“侯府门第显赫,重规矩礼仪,我一粗人只怕真去了,会礼数不周,闹些笑话。”
“咯咯,不会的,我婆母自来宽容大度。”才怪,要是今日这个任务完成的不好,怕婆母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钟小荷一脸遗憾道:“妹妹性子也好,姐姐也很是喜欢,只是去侯府叨扰这事怕是不成了。”
严林氏心里不悦,眉头蹙起,娇声问道,“因何不能,可是瞧不起我?要是县君姐姐说不出一个好理由来,我可不依。”这个严林氏是个矛盾的人,又骄傲又自卑,背靠礼部尚书和侯府,却爹娘是白身,相公是庶子。
钟小荷忙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只姐姐有身孕在身,以后实在是出行不便。”
严林氏一愣,自然而然的看向她的腰身。
跟自己盈盈一握的细腰相比,对方却是粗个两倍有余,可……她还以为对方就长这样,却原来是有了身子。
严林氏是新妇,对于有身子后什么讲究一无所知,只好茫然的挥着小手绢和钟小荷告别。
车厢内,钟小荷眼神渐沉。
自己若再来,自己就是个王八。
想要自己出血,还要高高在上,想自己也是五品,那二夫人连送也不送。这严林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婉拒了她的要求,马上就抬出侯夫人。
膈应。
车辆行驶了一段路,才吩咐车夫去找大驴牙。
“这回给,还是不给啊亲?”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是给了。“头戴员外巾的大驴牙,眉头锁着,用手摸着他新蓄的小胡子,一脸的肉疼。
“当然……不给。“
“……这么牛掰?”
“一些小虾米跳出来咱们就妥协,那咱这身价也太低了。”
“呵呵,你的意思侯府夫人还是贤妃娘娘,把你请到跟前儿,才算身价高?古代人讲究个含蓄,人家跟钱沾边嫌俗气,拉低身价。下人和庶子媳妇没地位,做就做了,还想怎么滴?”
钟小荷烦躁的抓抓头发,“特么就是心里不爽,老子就是不肯受这个憋屈。”
突然钟小荷一拍桌子,腾的站起,眼睛发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大驴牙吓一跳,赶紧出言阻止:“你悠着点,别吓着我外甥。”
“哦,对。”钟小荷赶紧温柔的摸摸肚子,小心安抚一番,这才坐下,“给他们找点麻烦,转移一下注意力。”
“会不会捅的太早了?而且老三好像也没啥要命的把柄。”
钟小荷瞪了他一眼,“谁说捅他了,侯府不是在那摆着呢么。”
“好嘞,你说啥就是啥。”
“算了,等一下你先去找老魏,看看他怎么说。”
老魏能怎么说,鄙视贤妃吃相难看,他脾气再好,也恨对方没把自己瞧在眼里。
实际上贤妃那头也不能说对老魏完全没瞧在眼里,对魏家多少还是有些顾及,再加上前阵子钟小荷也算是在风头上,多少顾及一些,所以只叫人过来谈,谈不拢有行动却也是以警告为主。
可奈何这块蛋糕太香了,实在让他们难以放弃。
顺义侯府虽然也是家大业大,可比起皇后比起贵妃,却远远不如,现如今子孙多不争气,就算是前德妃的娘家,她也比不了,只唯一强过安妃。可没有强大的娘家是安妃的劣势,可也成了她的优势,皇帝对她的宠爱,却是没有顾及。
野心很大,又素有心机的贤妃,思虑再三,还是想争取过来。
“要做就得做狠点,小了对方没感觉。最好一棍子拍死,否则对后续不利。”
至于自己的便宜表侄子三皇子怎样,老魏根本就不关心,就凭他不喜欢严家,就巴不得对方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好给那位让让路。
老魏的意思,钟小荷和大驴牙明白。
杀招得留在合适的时候。
……
正康二十三年五月,京城中突然有大爆料。
顺义侯嫡二子与其父的良妾在私通,被自家一堆主子和奴仆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