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荷二人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过去,大笑说话的大约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笑呵呵的钟小荷二人,眼神里倒是没什么恶意。
看他面貌,不知为何,钟小荷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人后侧方也站着一个中年人,身材消瘦干练,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钟小荷倒是没介意那人不礼貌的行为,笑着回了一句,“随口说说,过过嘴瘾,讨自个开心的事儿,这你也信。”
周二也打趣的说了一句,“哈哈,我还想此次科举能一举夺魁呢。”
那中老年大叔表情一滞,“呵呵,倒是我唐突了。”
打量了一下周二,看他相貌俊美,风度儒雅,心中已然有猜测,再看周二眼神明亮温和,心中倒是莫名升起很大好感。
“你是应考的举子?”
“不才正是。”
那中年人点点头,嗯,这小伙子,谦逊有礼,不错。不像很多举子,学问一般,治世水平更没有,素日却高傲自负。
“看你们音容舒展,想必此次考的不错。”
钟小荷和周二俩人对视一眼,皆感觉此人有毛病。
小两口走路说个话他也旁听,搭了讪就没完没了。没看我俩正往外挤呢么?怎么就游兴正浓了。
周二本就是个性格温和之人,再看对方气度不凡,也不想平白得罪人,便笑道:“在下是初次应考,考的如何,还得等放榜之日。”
那人捋着胡须又大笑两声,惹得钟小荷多看两眼,这有什么好大笑的。却听那人又道:“听口音,你是北方人?”
“正是,在下家住营州府。”
周二这是要把天聊死,大冷天的,吃也吃够了,看也看够了,这么有意义的日子,不如赶紧回家和娘子厮守在一起。
“看你们游兴很浓,不如一起如何?”
“这,实在抱歉,我和娘子已经游好了,正准备回去。”
“这样啊,”那中年人有些失望,“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周二赶紧抬手施了一礼,这才错身离去。
那中年人转身看了她们的背影一眼,嗯,男的俊美儒雅,女的,甜美可人,丰腴了一点,不过看着倒是有福相。
“还不错,希望他能榜上有名。哎,刚刚那小娘子称呼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周二?”
身旁不苟言笑的那人,点头道:“对,叫周二。”
那中年人笑着摇摇头,“这小娘子不管男人叫夫君,叫什么周二,姓周行二,呵呵,好歹叫个二郎也成啊,有意思。”
……
“周二,有没觉着这人有些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钟小荷皱着眉头思索。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茫茫人海,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左右跟我们无关,别想了,想想今晚咱们怎么度过?”
钟小荷笑着剜了周二一眼,“怎么度过?不是才逛过花灯?”
周二嘿嘿的低笑,看向钟小荷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你懂的。
二人打情骂俏往家赶,与这人的一番对话,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元宵灯会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次日,周二写了一封信,喊了随从,交待了地址,让他晚些送一封信。
“你那位子睿兄现如今是做什么?”
“吏部下面的从六品属官,具体什么官职,我也不太清楚。”
“呦,那您也算是朝中有人。”
“那是。我们关系好的不得了。我这也考完了,得去看看他,子睿兄多次来信,关心我的情况。”
钟小荷经常听周二说起,他的子睿兄对他如何如何的热心帮助,“那回头带些厚礼再上门。”
周二点头称是。
……
等随从回来,却回禀,徐老爷也跟来了。
周二一惊,忙奔出去迎接。
俩人勾肩搭背的从外院进来,遇到钟小荷,那位徐子睿倒是忙整衣行礼,口中称呼弟妹。
看他的样子,已经从最初见到的那个有些矜持有些傲气的书生,变为如今圆滑世故的基层官员了。
当年好友再相逢,自然要边谈边小酌,等到酒过三巡,那子睿才摇摇晃晃要告辞,周二挽留不住,只好派车把他好好送回家。
原以为也就这样了,再相逢还不知何时,谁知,这位徐兄三天两头的上门,俩人好的让钟小荷嫉妒,那位子睿兄竟特别的健谈,总能找出话头来聊。
就这样,还抱怨他们怎滴买房在北区,害他来找周游兄要走半个京城。
……
有个朋友虽然略吵了些,可也有好处,因为有了希望,等待放榜而有些焦灼的周二,倒是缓和了很多紧张情绪。
二月初二,龙抬头那天。
一大早上,
“不用了吧,考不上,白跑一趟,考上了,自然有报喜讯的人到家。”周二很纠结,生怕到了现场看到落榜心情受打击,心底却又万分渴望能马上看到结果。
“走吧,你家娘子我要参观科举放榜场景。闲着也是闲着。”生拉硬拽,把周二弄上车。
他们出发够早,可等到了贡院门口,那里已经堵满了人。
只等的外面的人埋怨声四起,榜单才陆续贴出来。
搁钟小荷的性子,最好她挤进去,亲自看榜单才刺激,客气,一个个人头都是大男人,只得让周二自己去看。
周二挨挨挤挤的好不容易钻到前头,这时,看榜的已经有人喜有人悲了。
周二不想看什么前三,他要从三甲榜单的最后一个名字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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