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和灵医谷双重施压,老太太不可能还护着几个奴才,但她总要保李年一条性命。
“既然如此,总要给皇上和圣手一个交代。”老太太松了口,“旁的也就罢了,常嬷嬷在沈家伺候了几十年,那李年好歹留一口气,再扔回来自生自灭吧。”
老太太知道她护不住所有人,也只要求留李年一命,其余的便任由沈清竹去折腾。
沈清竹才进沈家的门没多久,能给她这么大的权利,老太太觉得这样已经很宽容了。
宽容?
从现场和抓回来的人看,李年绝对是领头人,其余的不过是他的附庸者,她怎么可能只放过李年。
不过目前沈清竹不会反驳老太太,况且卢致风也在,让人活着回来却活不下去的方法有无数种。
“孙媳多谢祖母体谅。”沈清竹没有反驳老太太,却也没有满口应下,“卢圣手还在院儿里,总不好让圣手一直等着。”
“去吧,我也乏了。”
老太太摆摆手,她不喜欢沈清竹,自然也不愿意在达成目的以后和沈清竹多说几句话。
沈清竹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江恒。
她抬头看看天色,发现这不是江恒往常回来的时间。
“今日怎么这么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清竹让姜正阳去等江恒,只是让他通知江恒“下班”了直接回家,但现在这个时间明显还不是江恒的“下班”时间,所以她怕他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是守门的兵将告诉我正阳在门口等着,我才知道的。”江恒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怪正阳,是守门兵将自作主张过来禀报的。”
沈清竹只是让姜正阳在门口等着就是怕耽误江恒做正事,但现在他已经回来,她也没必要矫情着让他回去。
“事情姜正阳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都说了。”江恒点头,“这件事情你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什么人都不用管,祖母那里有我顶着。”
江恒太了解沈清竹了,他也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一点气,更不愿意她为了他妥协。所以在匆匆回府时得知沈清竹被老太太叫去以后,江恒就赶紧过来,生怕老太太对她施压。
虽然以沈清竹的脾性不可能被老太太欺负,但难保她不会因为他而退步。
这一点是江恒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么多年的磨难走过来,他对于沈家也就剩下那么些微薄的情意和责任,他能保沈家无虞,但除此之外,沈家已经接不住他的感情了。
“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把皇上和老先生都提到了明面上,压不下去的。”沈清竹可不会让江恒一个人去顶,到时候老太太犯糊涂再打他一顿,她可没地方报仇去,“不过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不知道你离京这么多年,可还能找到行刑之人。”沈清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有些东西,总不能脏了自己手。”
……
沈清竹换下身上名贵的衣服,让南脂挑了件最普通最便宜的换上,免得一会染了血腥,糟蹋了皇帝给的好东西。
院子里李年几个人被晒得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如果不是被绑在树上,他们根本站不住。
他们被绑上的时候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饶是现在日头不那么大了,也还是晒得难受。
反观那几个五大三粗面目狰狞的男人,同样站在太阳底下这么长时间,人家一点事都没有——当然了,人家能去凉阴的地方歇着,还有南胭专门吩咐下去的冰镇绿豆汤喝。
被晒了几个时辰他们已经相当疲乏的了,其他几个人有些后悔因为一些小钱跟着李年做这样的事情,但李年还坚信着他们不会有事。
“我奶可是常嬷嬷,谁动我,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
他声音哑得不行,这样一句看似威武的话,说出来根本没人理他。
然后他们看着南脂带着几个丫鬟把一间空着的偏房打扫出来,之后还往里面搬了一口大锅和柴火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南脂经过他们的时候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满。
“好好的一间屋子一会就要被你们糟蹋了。”
他们听不懂南脂说什么,只能看着她过来过去,然后终于把一切安置完成后去找沈清竹汇报。
“少爷,少夫人,都准备妥当了。”
她刚说完,云升也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人已经到了,就在院里候着。”
“把人带进去吧。”沈清竹应了一声,然后才站起身,“南脂就别进去了。”
“少夫人,奴婢没问题的,不就是……”南脂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等于能接受那种视觉冲击,“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少夫人有事就叫奴婢一声。”
沈清竹本来就没打算让南脂直面这种事,她毕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种血腥到甚至有些恶心的事情她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她和江恒进屋,屋里一边放着两个椅子,另一边是捆在一起的几个男人,他们不远处放着刑具和一个架子的伤药。
屋中间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的水已经渐渐煮沸,这样的温度在夏日显得更难熬。
沈清竹手里拿着扇子,轻轻的给江恒扇着,只是没扇几下扇子就被江恒拿走,之后就是丝丝的清凉。
屋门已经被关上了,沈清竹和江恒坐在椅子上,姜正阳站在他们身后,屋里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