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被安排在宝皇山中,方政将宫内情形跟主持大师一一详说,并提出将素轻一劫走的计划。大师听后带着方政去了禅房外的供奉长明灯的佛龛上,指着其中一盏道,“素玄的长明灯生机勃勃,此劫,她无碍。”
方政一听心中大喜,“当真?”
“为师的话你都不信?”
“信信信,师父的话,我自然信。只是不知生机在何处,有些担心。”
大师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你该回京了,你又你要做的事情。”
方政道,“师父,我入朝为官,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想找到素玄,如今已经找到,我……”
“这边是你为官的理想?”大师沉声喝问。
方政脸色微微显出几分赧色,垂下头没有说话。
“你再看看这一盏!”大师伸手一指,方政循着望过去,那盏灯被供奉在高处,相比于周围的火光,它却极为孱弱,明黄之中透着青白,火焰正中还泛着微微的绿色。
“这盏灯怕是很快要灭了!师父,这是谁的?”
“当今皇上!”
“什么?”方政大惊。
大师又道,“它是历代皇上亲手供奉的长明灯,代表的是明安的国运,还有帝星的命理。此灯这般已经多日,为师坐禅多日却未曾参透,可是以你之智且能看出这灯怕是不妙,那明安必定有场浩劫,而这浩劫,应验之人定然在帝星身上。”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素玄的命格可助力帝星,难道这灯的指示是因为素玄的离开?”
“命理,星宿,不过是辅助,人的命运有太多变数,为师无法回答你。但为师想问你,你明知此难,依旧选择袖手旁观吗?”
方政不语,大师却摆摆手,“为师乏了,你且去吧!”
方政沉默良久,躬身告退。
李南在长长的石阶处等着他,见他出来道,“你怎么打算,我是要回去的。”
“去救素轻一?”方政反问。
李南沉默,她想起喜儿曾经说过的话,若有一日楚星寒要杀素轻一,他是否能毫无犹疑的选择去救素轻一。
此时,他依旧没有答案。
“我想回去,问个明白!”
方政看着他眼中的纠结,没有再追问,回头望了一眼大师所在的庙宇,这才阔步往山下而去。
“你也要回去吗?”李南追上来。
“是,回去!”
“去救素轻一?”
“去看个明白!”
……
“对了,那条蛇那?”
“回去了吧!”
……
于陈氏已经离开,玉冀在活祭的前一日被楚星寒的人亲自送出了京城。
皇榜张贴出来的这两日,怪物再未杀人,一切都如离心仇所言,他们要的当真是素轻一。
只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却未可知。
若是要死的,那么活祭将只是压制了怪物让其不再杀人,却并不能根治这颗毒瘤。
楚自成带着几个心腹大臣依旧在武英殿内和楚星寒据理力争,离心仇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楚星寒会改变主意,他正忙着设置活祭大典,就在京城北街,靠近皇城的一处高台之上。郭靖之带着巡城兵密切配合离心仇,得到了京城百姓一致拥护,送水送饭的比比皆是。
“楚星寒,老子再说一遍,人不能杀!”楚自成嗓子都喊哑了,所有的耐心全部用尽,再也顾不得君臣之礼。
其余大臣噤若寒蝉,楚星寒这才从手中奏折中抬起头来,面色沉静,并无怒气。“皇叔,你说的,朕并未经历。也从未见过这个名唤素白的人究竟有何神通。即便是她真的神通广大,不代表素轻一也神通广大,他们只是长得相似,并不是同一人,也没有血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血脉关系,若不是母女,怎会如此相似?”
“哼,皇叔莫不是要说,堂堂的明安太妃,被先帝亲封的妃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女?明安的公主?”
楚自成猛地愣住,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死,是她最好的结局,无论她的身世如何,无论她是否是怪物索要的目标,死,最好!”
楚星寒黑色的眸子里,带着如霜的决绝,太后,陆太师,所有曾经见过素白的人,都知道素白和楚自封的亲密关系,可没有人能说清,素轻一是谁。问到最后,楚星寒绝望至极,心仿佛被利刃一下一下反反复复的割着,他曾经设想的所有退路,全都不再成立。他,不能救她。
楚自成是怎么离开武英殿的,楚星寒不知道,他将自己闷在内殿,一言不发。
福寿守在门外,再不让任何人进去。
傍晚时分,真个内殿没有掌灯,昏暗之中,唯有楚星寒的身影如一棵沧桑的巨树,孤独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窗棂处传来细微的动静,楚星寒猛地回头,一道黑影落在他眼前。
“崔公公找到了?”
“按照福寿公公告知的地址,人不在。”
楚星寒皱眉不语。
“属下已经派人在方圆百里寻找,一旦找到会立刻……”
“晚了!”楚星寒忽地开口打断他,那人愣住,抬头看向楚星寒,一双眸子透着不解。“你下去吧,放李南过来!”
“是!”
黑影消失,片刻后,李南带着一身血腥气跪在地上,内殿的灯已经亮起,能清晰的看清他苍白的脸,和倔强的眸子。
“影卫,狱门,器局,所有关于你的信息将不再存在,从今往后,你便是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