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这才发现公主府里居然也有惊喜,看似随意置办的处所却也是有心之人的杰作。
只是不知这有心之人是谁?
是误以为怜儿是公主想博她一笑的孟了?
还是他?
那个即便打了她又躲着她,却怎么都无法从她心里抹去的那道身影。
结果答案很快就有了。
原来这院子里的玫瑰花是殿下知道她是公主将她带回太子府后命人偷偷种下的,为的就是在春日里的某一天能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这惊喜来的不是时候,虽说能悦人耳目,却无力改变一切。
“公主,听说岘山的海棠即将迎来最后一场落花,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见她整日盯着园子里的玫瑰花看着,意志消沉神情呆滞,阿菁便有了这个提议。
“去吧!”时间过得真快,一年横跨两季的海棠居然也到了要谢幕的时候,那是不是预示着她也该离开了?
这样想着,篱落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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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篱落上了阿菁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出了公主府。
这趟岘山之行她只带了阿菁和怜儿。
一路上非常顺利,并未出现百姓拦阻或者谩骂的情形,倒叫她颇有些不解。
她猜也许是自己生病之后殿下不曾出现在公主府,百姓放心了终于放过她们了?
结果很快,她发现自己猜错了。
因为在路过太子府的时候,透过帘子她无意中瞧见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只见太子府外殿下正一脸温柔地将一个少女抱上马背,然后两人共乘一骑,在如梦似幻的朝阳下如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少女是兰胭脂,她瞧得很清楚。
满脸娇羞满目含情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尤其频频回头望向男人的眼神里好似装满了星星,耀眼之极。
男人消瘦了很多,脸色略显苍白,但俊俏的模样依然妖孽,尤其眼里的温柔很浓,浓得让她不禁泪目。
帘子一放,篱落狠狠闭了闭眼睛。
这才明白为何百姓的态度变了,原来在他们的眼里她早已成了昨日黄花再也无需担心了。
唯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如同活在梦里一般实在可笑。
尤其上山瞧见漫山遍野的落花像飞舞的粉蝶在空中飘飘洒洒如仙女散花般洒落一地后她更是悲从中来。
因为山上再也找不到冬日里男人为她挂满山头的灯笼,也找不到那日瑟缩在男人臂弯下的甜蜜,徒留满山海棠落尽后的沧桑在心头久久萦绕难以平复。
哪怕山还是原来的山,树还是原来的树,却再也入不了眼了。
因为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就像眼前虽然不舍却依然选择凋零的海棠一样。
这样想着,篱落终于下定了决心。
因此从岘山回去后她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练功上,尤其在阿菁的教导下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她原本想找机会见孟了一面,将殿下的东西物归原主,结果男人不知所踪连怜儿都找不到,甚至连门口的侍卫都一问三不知,所以只能耐心等着。
她想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结果左等右等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同时还等来了殿下即将大婚的消息。
来人是一位公公,篱落认得他,他是皇后身边的人。
他带来了娘娘的口谕。
说殿下大婚在即,定制婚服时日过短怕赶不及,因此想收回之前送来的那一套。
篱落没有犹豫将衣服交了出去,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她没有问新娘是谁,连同之前的聘礼也一一退还了,只是在犹豫间还是将那枚簪子留了下来······。
宫里来人了,不仅带走了婚服还带走了聘礼,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很多人。
府里的下人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而背后多有嚼舌根之人。
就这样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以至于城里的百姓们也开始津津乐道起来。
有编成话本在酒楼茶馆里说书的,有编成小调在民间传唱的,反正内容低俗不堪难听之极,走到哪里都不绝于耳。
气得怜儿和阿菁恨不得去太子府讨公道,但最终还是被篱落给拦下了。
她告诉她们冲动解决不了什么,让她们稍安勿躁。
但阿菁和怜儿显然无法冷静,就想着要告知府里的下人们公主是清白的是被人栽赃的,可结果就算将嘴皮子说破也无人相信,这显然是最气人的地方,因而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反观公主倒像无事人一样,每日照样早起练功日落歇下,根本没有将外面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唯一改变的就是她给龙骨鞭另取了一个名字,叫“摄魂”,又将小白马的名字改了,叫“妖孽”,听在别人耳朵里更是添了不少好话。
怜儿听了自然吓一跳,问她为何取这样可怕的名字,明明龙骨鞭和小白都那么可爱。
可公主却说,“这世间最难的就是百口莫辩,你说你冰清玉洁没用,若是世人都说你水性杨花你即便干净也不干净了。所以取名字也好,长得可爱也罢,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纠结在意那点东西呢?”
这些话,其实是篱落一直告诫自己的话。
经历多了,她的心态终于变成熟了。
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靠说能解决的那又何必多费唇舌,只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好,没必要在意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