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立刻转身回房,顺手拉走了怜儿。
“公主,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找殿下?”怜儿满脸惊恐。
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距离太子说的除夕还有好几天,她真怕公主这一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知道殿下在哪里?”篱落嘴里问着,心里也在打鼓。
她想不去但又没胆抗旨,毕竟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躲是躲不掉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摘下了手里的戒指也拿掉了头上男人送她的簪子,怕万一有个什么也不至于落个百口莫辩的下场。
“公主,要不然让阿菁去找人问问,看看殿下今日在何处?”怜儿已经慌了,满屋子转悠起来。
“阿菁不是送兰馨去兴城了吗?”
两日前殿下突然来找她,说花热血重伤昏迷让兰馨赶紧去一趟花家堡。
追问之下才知道那日从岘山下来时男人之所以匆匆离开就是因为这事。
当时他们本想找韩神医,结果韩老头不知道又死到哪里去了根本找不到,才急吼吼跑来找她。
他希望兰馨能去一趟花家堡看看能不能救花热血一命,因此篱落连夜就让阿菁送兰馨出城了,所以两人如今都不在府里。
而花热血之所以会重伤,据说是在活捉烈虢的过程中深入西凉烈火堂造成的,当时好在暗大人派了不少暗门弟子接应,要不然这条命怕是就交代了。
“是啊!你看我紧张的都将这事给忘了。”怜儿一拍脑门,急急道,“要不······还是我去·······我去找孟统领。”
说着,她赶紧往外跑,结果脚步凌乱差点被裙摆绊倒。
“算了。”篱落一把拉住她道,“还是赶紧帮我换衣服吧!”
烈虢被活捉,算算时间也该到京城了,孟统领和暗大人一定很忙,殿下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添乱呢!
“公主?”怜儿满脸愁容,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不放,心头莫名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惊得她一身冷汗。
“我进宫之后你找辆马车来宫门口等我,切记不要告诉别人。”篱落离开之前轻拍了拍她的手补充了一句。
“好!”怜儿以为公主心中有所打算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篱落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宽她的心,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趟进宫能不能活着出来。
尤其从刚才容公公的态度来看,显然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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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作为一个国家至高无上尊贵的地方从来都只被人看到金碧辉煌和宏伟壮观的一面,却不知道那地方同样血腥和肮脏。
哪怕南楚这样一个没有多少内部皇子争斗的地方依然逃不过给人一种窒息又沉重的感觉。
尤其随着马车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篱落立马感觉到了久违的一种恐惧,当然在进入延春宫之后心头的焦灼就更加明显了。
来不及喘一口气,她被容公公带去了皇后所在的椒房殿。
殿里一个约四十岁的女子正靠坐在贵妃椅上,一身牡丹色长袍外罩一件宽口金丝外袍将整个人的气质彰显出了凌驾于一切女子之上的雍容华贵。
风髻珠钗,红唇柳黛,螓首蔻丹,无不令人眼前一亮。
尤其那张与殿下极为相像的脸,虽说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也像了个七八分,倒是天生丽质风韵犹存。
这人是南楚皇后裘瑶,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更是裘丞相家的嫡女。
据说她上有一位太子太傅的哥哥,下又有一个嫁于大将军的妹妹,所以裘家的家族地位在南楚可谓是无人能及的显赫,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一入殿中,篱落刚想行礼,结果却被公公推了一把。
这一推足够用力,险些将她推趴在地上。
但篱落没有惊慌,而是在一个踉跄后顺势往地上一跪。然后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摆不敢揉被摔疼了的膝盖,而是低眉顺目一派温婉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她知道在宫里不比宫外,兴许一句话兴许一个动作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这是从太子府出来时想好的对策。
但很快她就明白很多事不是你愿意伏低做小就能过去的,比如面对一个女人的嫉妒,那是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都不会消失,也不会因为时代变迁而稍有释怀,就如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就是倪甄的女儿?”
女人高高在上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藐视,在空旷的殿中回响,虽说问的不是篱落,但篱落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恨意。
是的,没错,就是恨意。
哪怕女人此时正低着头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但篱落还是清楚意识到今日的处境怕是会比预想的还要艰难。
尤其女人在倪甄二字上的重音更是给了她一种如一根刺正梗在喉咙里不拔不快的错觉,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的,老奴有幸在陛下年少时一同去过北凉,韶阳公主的面容与那位极像,一眼就能认出来。”老太监战战兢兢往地上一跪。
“你说殿下要娶她?”
刚回京时还听说他不愿娶北凉公主,如今没过多久就变卦了,这可不是她的儿子会干出来的事,所以裘瑶眉毛一挑,看了容新一眼。
那一眼看似无意实则狠戾,别人虽看不出来但老公公一辈子在宫里摸爬滚打岂会不知,立马吓出一身冷汗来。
“是······是的··